姜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它立即缩回了脑袋。
“容景”声音里带了些欢喜,夹杂着柔软的情意,几乎能化成水流淌出来:“师姐对我信任有加,在下心中喜不自禁。”
多么的真切感人。
姜糖维持着笑容:“自然,他伤了你,还骗了我,简直罪大恶极。”
“师姐能认清身边人的真面目,在下受伤便也值了。”假容景虚弱地朝她笑。
姜糖的手紧了紧,突然问:“你俩是否有什么恩怨?这是我第一次见闻镜要打杀人。”
她的目光牢牢锁定假容景。
他摇头,苍白地垂着脑袋:“容景不知。但泉泽城内,曾有魔族人攻击修士,在下为救人得罪了魔族,可能……”
话语止住,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让人浮想联翩,是啊,得罪了魔族,闻镜才要杀他。
闻镜和魔族,或许有不可告人的联系。
和一竹听信了他的话,转头直言道:“师姐,闻镜与魔族脱不了干系,我们需禀告门主和师尊。”
姜糖心底冷冷地笑。
三言两语中,假容景的目的昭然若揭,离间她和闻镜,再把背叛仙门,勾通魔族扣在闻镜身上。
到时候闻镜有理说不清,只能坠入黑牢,任凭极寒门处置。
极寒门的人曾杀了他一次,便能再次下手,让他生不如死。
其心险恶,令她浑身战栗。
第一次看到假容景时,她竟然真的以为这是容景。
若她选择信了假容景,闻镜接下来的遭遇显而易见。
姜糖的脑海里浮现他被闻星剑挖去心肝,被霜潭一次又一次淹没的场景,细碎的记忆残忍地拼凑出他的痛苦模样。
这是闻镜。
也是她的容景。
原来那时她祈求不愿发生在容景身上的遭遇,一直都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
当年的他,遭到所有人的厌弃,没人相信他,没人愿意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
哪怕是一句质疑,多一些耐心去询问了解,可能他便不会沉入霜潭。
她乌黑的眸子冒出一层水汽,浅浅的蒙在眼珠上。
假容景见了,以为是对他的怜悯,强撑着身子上前一步,状似要安抚她:“师姐,我……”
姜糖握紧拳头,眸子里燃起滔天的怒火,忍耐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
还不等他说完一整句话,她笑了,笑得又甜又软,一拳砸到他的脸上。
裹挟着千钧之力,假容景像掉了线的风筝,飞了几尺后,陷进地面一寸深,周边黄沙飞落,他的脸灰扑扑,停在懵逼的表情上。
怎么回事?
怎么不按他想象中的发展?
不该是她信任他,觉得闻镜面目可憎,从而弃旧怜新,投进他的怀里吗?
他计划了那么久,布置了两条暗线,一则是利用姜糖杀掉闻镜,另一则便是离间二人,让闻镜尝受一番失去爱人的滋味。
结果,竟然都失败了?
还不等假容景从懵逼中回神过来,姜糖紧追猛打,上前几步,似乎连碰到他都嫌脏,只是隔空揍他,空气形成数道强劲的气流,一拳又一拳击打在他身上。
被强大的力量,密集地殴打。
他的身体跟着一寸寸往下陷,嘴角血崩般的往外涌流。
本来就重伤在身,再这么一揍,凄惨得不像话。
和一竹呜呜地朝她扑过来,想要阻止她。
姜糖甩开她,一脚碾在他腹间,仿佛看到了令人厌恶的垃圾,踩了踩不够,恨不得压得死扁死扁。
系统缩着脖子想,妈呀这人也太暴力了。
该不会是借着对宿主的怨气,发泄在了冒牌货身上吧。
它为宿主感到担忧,揍完了冒牌货,该不会要找宿主算账了吧。
朝闻镜望去,却见到他克制不住往上弯的唇角。
什么难过,冷森的情绪消失得干干净净。
假容景血流得越厉害,他笑得也越灿烂,怕笑出声惊扰到姜糖,还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骨,不怕疼地咬出个血痕。
系统:……
宿主好像没有半分担忧,它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假容景变成了个破布袋子,却仍是不甘心地支起身子:“师姐,你听我解释……”
砰——
他的脸被揍得凹进了一点。
姜糖恶狠狠说:“解释什么解释,打你个假货,不需要任何理由。”
一想到冒牌货扮成她的容景,更恨的是,她居然没发现。
她气死了,脑子嗡嗡的响,力道也越来越重。
见她已然看出真假,假容景不再傻傻等她殴打,忽然诡异一笑,放下一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旋即,像是个气球袋子炸裂,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这场景太熟悉,姜糖皱着眉头,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