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短的答着,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其中的含义,随即从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屋门。
然后他将钥匙交给了未来梨佳。
她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这栋房子,俨然被她当做了日后一家人幸福的屋子。
屋子里虽然摆放整洁,却也因为无人居住而不可避免的积满了灰尘,她从厨房放了一桶水,便着手准备擦洗。
冲田春政眸子微深,说着道歉的话语:“很是抱歉,由于一直空置,便没有请佣人打扫。今天我没有时间了,无法继续陪你,明天我再来,顺便我去请个佣人过来。”
“没事,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些活我都可以做的。”未来梨佳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回复他的话语。
冲田春政漠然的看着,没有多说什么,只嘲讽的笑了笑,随即转身走了,他开始有些鄙视自己了。
他鄙视自己的软弱,在听到河村信之轻蔑的支那人三个字后,没有制止他,没有警告他,而是将这份不满发泄在了这个柔弱的女人身上;让那个顺从而乖巧的女人,在积满灰尘的房子里充当佣仆。
他没有同她说告别的话语,径直的离开了居所,乘坐汽车回了军营。
作为一个抱着死去的心活着的人,他早就死了。
他现下只希望这个女人能够认识到前路苦难,从而主动退婚。
到达军营后,下了车,几个巡逻的卫兵见到他恭敬的鞠了一个90度的躬。
新兵们在训练场上光着身子Cao练,只穿着兜裆布,神情严肃而专注,被洗脑的他们将自身奉献给了虚无缥缈的“正义”。
正义,以前他或许会认为正义是褒义词,现在他只认为是中性词,就如同正义的存在一般,暧昧不明。人人都说自己是正义的,可是真实的世界没有正义,只有立场与拳头。
谁的拳头大,将那人打死了,那么自己便是正义的,因为死人永远不会再说话,也不会再开口为自己辩解了。
就如同许多次屠杀一般,侵略者想让他们永远开不了口。
由中尉示意,新兵们慢慢的停了下来,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长官好。
这个军营目前作为新兵训练营而存在,由他以及另一位少佐共同管理,同时也兼顾一些情报任务。只是他极少来这里,只要看到训练场上艰苦训练的野兽,他便觉得困苦、愤怒、致郁。
而这次,他只是为了赶路,而经过了这里。
第三章
冲田春政看着整齐划一的队伍,深吸了一口气。
中尉上前走了一步,行了一个笔直的军礼:“少佐阁下,有什么指示?”
他没有看中尉,却发布了命令:“全体围着训练场跑十圈,跑完接着训练!”
“哈依。”中尉当即带领着队伍围着训练场开始跑了起来。
冲田春政发布的命令,他们都会执行,听话的程度超过家中的柴犬几十倍,森严的等级让他们学会坚决服从命令。
他的副官见他回来,立即迎了上来开始同他汇报当日事务。
副官是横滨人,一个木屐鞋匠的次子,名叫田中次郎,因为是家中的第二个孩子,不用继承家业承担责任,遇见了军队征召,便被强征入了伍。
如同他一般,这里的大多数人也都是家中次子,花名册上一连串全是XX次郎。
田中一边汇报事务,一边跟在他身后走着。
当日事务汇报结束后,田中犹豫了一下,随即接着话锋转变,谈及了其他事情。
“少佐阁下,石川少佐抓捕了一个地下党,正关押在刑房。”
冲田春政没有停下步伐,也没有其他过多的表情:“是石川健太郎让你来说的?他还说什么了?”
以往石川抓捕可疑份子,都是他自己审问,这次却来通知他,他微微提了一下Jing神。
“哈依。”田中一边看着他的神情,一边疑惑道:“石川少佐想让你晚间七点一起去一趟审讯室。”
他抬手揉了揉眉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并没有说些其他话语:“我知道了,你下去忙你的事情吧。”
见副官离开,他才回了屋,抽起烟来。
抽烟如今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没有过滤嘴也依旧欢乐,只是有害物质烟尘颗粒也更大更多。
自从来了这里,审讯室隔三差五便能听到动静。
日本人占据了东北,扶持溥仪建立了伪满洲国,但是中国人民一刻也没有放弃这里,他们在这里建立了东北抗联,在这里建立了庞大的地下情报网络。
伪军虽多,不过假伪军真赤党也有。
……
未来梨佳站在这个枣红色的二层洋楼的院子里,手上戴着布制手套开始给院子里的花圃做修剪。
前世的几十年孀居生活给了她丰富的生活经验,包括如何给院子里的灌木修剪成型,给绿油油的青草地清除杂草,修花种草最基本的技巧还是会的。
将院子打理好后,她便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