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接过匕首后耷拉着脑袋点头。
姜泽裕让虞岁坐到床边来,朝她伸出手,掌心朝上,对她说:“写给孤。”
焉巴巴的小花在他掌心认真写道:“我要杀的是无相侯。”
虞岁写完抬头看新帝,却不见这人有半分惊讶的表情,那双漂亮的凤目静静地注视着她,带着三分笑意。
姜泽裕还是很给面子地问道:“为何杀他?”
虞岁又写:“我是他培养的杀手。”
姜泽裕颔首。
“他把我分配给公主做奴婢,公主昨晚把我毒哑,我讨厌无相侯。”
虞岁写得简略,尽量表达了最重要的意思。
她觉得做这种事很有可能会死,但是没关系,死之前让新帝看清渣男,迟早定渣男一个谋反的罪。
毕竟眼前的新帝可不像是书里写的是个软弱的庸君。
姜泽裕含笑看她:“原来哑巴不是天生的。”
他抓着虞岁的手轻轻摩挲,“杀手可不会有这么细嫩的手。”
那是因为这双手用过药去除茧。
虞岁想了想,开始解衣带,姜泽裕也没有阻止,淡定地看她背过身去半退衣物,露出背上新旧交替的狰狞伤疤。
这些总能证明了吧。
背对姜泽裕发呆的虞岁: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
若是没有那些交错的疤痕,女人的肩背会更加漂亮。
姜泽裕说:“躺下。”
温和的指令,不带任何强迫性,听得人心甘情愿。
虞岁刚巧也想躺了,于是顺从地趴倒在床上。
她能感觉到有冰凉的手指顺着她的肩膀缓慢往下,偶尔停留在一些伤疤轻轻按压,描绘痕迹,从未有过的酥麻感自她心底升起。
姜泽裕在新伤口处轻轻划过,虞岁却感觉到疼痛,下意识地啊了声,她自己没能听见声音,姜泽裕却听见了。
细弱,却又真实存在的一声“啊”。
姜泽裕弯了下唇角,手指在这道新伤口力道略重地按下去。
“嘶——”虞岁给痛清醒了,喊了一声,“疼!”
姜泽裕轻笑出声。
虞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张口说话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唯有姜泽裕听见了。
姜泽裕替她将衣衫拉上,朝外喊道:“叫御医来。”
虞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姜泽裕没说,她也懒得想,就躺着不起。
御医来得很快。
姜泽裕要御医检查虞岁的喉咙,虞岁十分配合,最后御医确定:“皇后娘娘是被用了一种名叫化虫的毒药,这才伤了喉咙影响发声。”
“可能治愈?”
“娘娘伤势过重,已经失声,难以恢复。”
御医说到最后满头冷汗。
姜泽裕瞥了眼又躺回去的虞岁:“她确实哑了?”
御医汗颜:“是……”
姜泽裕将试图睡觉的虞岁捞起来,温柔细心地为她整理因为躺下而变得皱巴的衣物,道:“皇后有什么想问的?”
虞岁要在他手心写字,被姜泽裕反手压住五指,温声道:“用说的。”
我是个哑巴,说了你们也听不见。
但虞岁没有反抗,你要我说就说,听不听得见就懒得管了。
虞岁张嘴说:“没有。”
姜泽裕问御医:“听见了?”
低垂着头的御医惶恐道:“微臣、微臣……”
姜泽裕:“但说无妨。”
御医颤声道:“微臣没有听见。”
姜泽裕眯了下眼,他可是听得清清楚。
“下去吧。”
御医退下后,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二人。虞岁见姜泽裕握着她的手没放,显然是不让她写字表达,只好继续张嘴无声哔哔:“陛下,我可以睡了吗?”
姜泽裕笑道:“可以。”
虞岁倒下后才反应过来,这新帝还会读唇语?厉害了。
姜泽裕还坐在床边,握着虞岁的手没有松,低头仔细打量她这双手,语调不急不缓地问:“杀过几个人?”
虞岁老实回答:“不记得。”
“那就是挺多,孤的皇后真厉害。”姜泽裕又问:“公主除了喂你毒药,还做了什么?”
“打我,骂我,泼我冷水。”虞岁闭着眼,她昨晚就被折腾着一宿没睡,晕过去又醒,晚上又消耗了体力,这会已经感觉到疲惫想睡。
姜泽裕听后放开她的手,转而将她穿戴好的上衣褪下,虞岁以为他想做什么,还在思考要不要反抗时,衣衫就只褪到腰间停下。
虞岁放弃抵抗。
姜泽裕拿过药瓶打开,给她背上的伤口涂药,动作轻柔,今晚的经历与昨晚相比,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虞岁被伺候得昏昏欲睡。
姜泽裕问:“真想杀无相侯?”
虞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