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意夏鸢, 比什么都在意。
在周野寸步不让的注视下,付一伟眼中的抵抗一点点淡下去,到最后他懊恼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汽车喇叭突然叫响,然后很快消失在雨中。
付一伟说:“那些有钱人真他妈不是东西!妈的!”
他在骂谁,周野心里很清楚。
那天舒瑶约夏鸢见面,她一面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周野的女朋友,一面却又对夏鸢步步紧逼。
‘现在源兴要对周野提告,我想你们肯定是没有钱付这笔违约金的,所以我帮你们想了一个办法。’
‘只要你离开周野,我可以立刻让我父亲撤诉,也可以马上付清伤者的医药费、赔偿金,这样周野就不用坐牢了。’
‘否则他一没学历,二没特长,今后一旦留下案底,你觉得还会有用人单位敢要他吗?就算敢要,想必他也只能一辈子都待在工地里与灰尘为伍。’
‘这应该不是你愿意看见的吧?’
舒瑶涂了眼影,眨眼之间,有像钻石一样亮眼的光芒在她眼皮上闪耀。
她明明在笑,可她看夏鸢的眼神仿佛她只是她脚下的一粒尘埃。
她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存在。
‘听说,你很爱他。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选择。’
……
夏鸢是个好脾气,但付一伟不是。
他不认识舒瑶,但从头到尾在旁边听下来,他对舒瑶的认识就两个字——垃圾!
他当场拍了桌子让她滚蛋:
‘别以为你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周野没做过的事情你们怎么告都不会赢的!还有那两个无赖,他们要是敢不撤诉我就让他们永远出不了院!有什么大不了的!就你这样还指望周野对你另眼相待,做梦去吧!你以为你披张人皮你就是个人了?滚蛋吧你!’
……
付一伟到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情况还气得要死,他猛捶一阵方向盘:“你真是没见她那样,也就是看在她是个女的,否则我肯定把她爆打一顿!”
舒瑶会说出这些话,周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像付一伟说的,她只是空有一张好看的皮囊,内里装着的仍旧是那些属于“高等人”的肮脏的灵魂。
他问付一伟:“然后呢?夏鸢答应她了?”
付一伟:“没有。”
那天晚上他们三个人不欢而散,舒瑶走的时候还挺淡定,搞得付一伟很后悔没有再骂得更狠一点。
夏鸢面无表情地在原位坐了二十分钟,她一直不说话,付一伟心急,以为她真的会按舒瑶说得做,他拼命提醒夏鸢千万不要中计。
夏鸢当时没有表态,只是让付一伟陪着重新回去了医院。
病房里那两个人果然都是欺软怕硬的,上次夏鸢一个人,姓洪的嚣张得恨不得跳起来骂她,这次付一伟也在。
进了门他也不说话,拖了个板凳往床尾一坐,双手抱着胸,眼神凶狠地不断来回打量他们。
姓洪的好几次想大声说话,结果下意识地往他那边看一眼,最后也都还是轻言细语。
这次夏鸢仍然秉持着好好说话,争取获得谅解的目的,姓洪的也不傻,硬的不行就开始哭诉自己的不容易。
哭着哭着,付一伟听得不耐烦了,直接就道:赔钱可以,打个折。
一番讨价还价,最后确定的赔偿金额是十万。
除去他们住院的医药费,再一个人赔五万,一共十万。
十万虽然也不少,但比二十万倒是好多了。
从病房出来,夏鸢去护士站拿了清单,缴费处的让他们明天早上再来。
付一伟问她,住院费这种小头他们暂时还能解决,可是赔偿金怎么办?十万对他们来说真不是个小数字。
夏鸢站在街头,过往的车辆撞碎路边散落的婆娑的树影,却撞不碎她眼中温柔的坚定。
‘我在老家有套房子,是我爸妈留下来的。’
……
车子熄了火,空调停了,除了雨声,车子里再没旁的半点声响。
付一伟叼着烟,递给周野一根。
他没接。
打火机咵嚓一下窜起一束火苗,空气被燃烧出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付一伟吸了一口烟,沉声说:“你也别怪夏鸢。”
“她真的挺爱你的。”
周野沉浸在黑暗之中,他不说话,连呼吸都好像停止了。
付一伟以为夏鸢肯卖房子给周野赔钱,那她肯定就不会按舒瑶说的离开。
但隔天他们准备去医院交住院费,舒瑶又给夏鸢打了个电话。
不知道舒瑶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夏鸢接完电话就哭了。
她蹲在医院后门,哭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付一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安慰都无处下手,只能陪着她一起。
等她哭完,她带付一伟去了银行,取出了她所有的钱。
加上付一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