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两年前,郝阿姨的丈夫不是被红小兵盯紧了吗,说他思想反动,学术反动,在他还没被收押隔离那会儿,借着隔三差五有人来院子里绑他出去接受群众公开□□的工夫,一些别有用心的红小兵总会跑进每间屋子里到处搜,实际上主要是为了偷他们家值钱的东西。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仍然是老套路。其中一个红小兵不知天高地厚,一棒敲碎了凶皇木边上立着的九首神农像,还鼓吹什么‘破四旧’,这下子齐活!等到参与那次行动的红小兵回去之后,耗费体力之后人会饿的对不对,得上伙食团吃饭吧,谁知一顿聚餐下来,由于食物中毒一下子被撂到十来个,经抢救无效重症不治死掉的又是七个人。事后一调查,排除人为投毒因素,仅仅是误食野蘑菇引发的中毒!你说有趣不?没办法,处分了两个负责蔬菜采购的进货员,平息物议,集体中毒事件也就不了了之了。”
旋花听罢若有所思,按照偶然背后多半隐藏着某种必然性的学说,似乎之前认为不过是单纯巧合的观念产生了松动。
“空腹饮酒,惹得肚子更饿了,要不先整点吃的,咱边吃边聊?”色子揉揉腹肌。
“料理间备着罐头和方便米饭,今晚先凑合吃点行吗?”旋花起身打算下楼预备。
“当然没问题!从北京到重庆一路翻山越岭的,不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吗,我早丢掉挑食的坏毛病了。”色子满脸堆笑,“要不老姐多受累,先下楼备置备置,你吃肉我吃草、你吃面我喝汤总成吗?”
旋花不介意色子的颐指气使,懂得什么叫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对这位“甩手掌柜”长期以来近乎撒娇的恭维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惰习以为常。
只过去短短十来分钟,旋花便把一楼客厅沙发前的茶几当做餐桌,在上面摆满盛着各式菜肴的罐头和快餐盒,招呼色子下楼来吃。
话说凤生对旋花跟色子来重庆这一趟倒是真上心,细到料理间里快餐的种类,他都投入了尽可能多的体贴和关注。土豆炖牛肉、红烧丸子、香酥带鱼、玉米笋烩什菌、香甜八宝饭、奶油蘑菇汤,有荤有素,有汤有饭,看起来食欲大开,吃起来有滋有味。
旋花用筷子夹每一道菜都显得相当矜持和节制,色子则从品尝第一口起便违背了之前“吃草喝汤”的诺言。就他那风卷残云的进餐速度,且不说边吃边讲关于凶皇木和九首神农像的后续情节了,就连咀嚼都变成是能省则省的环节,一门心思尽顾着多吃多占了。
“留着点肚子吧,明天还要带你去南滨路吃大餐!”旋花故意用美食一条街和大餐分散色子注意力。
“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今晚还得将光盘行动进行到底的。”色子更愿意及时行乐。
旋花何尝不理解色子的心思,他是怕去不了南滨路,明天的大餐成为“画饼”。
诚然,两人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有上顿没下顿的窘境也不是没有过。
人家色子不还有感而发地创造了这么一句名言吗:“你看人家鳄鱼,你看人家骆驼,人家吃东西的时候蔫主意多正!敞开肚皮嗨一顿至少管个十天半月的,多节能减排,多低碳环保!比咱强大吧,学着点,不吃亏!”
直到色子酒足饭饱,心情更觉愉悦,才慢悠悠地讲起刚才未尽的段子来。
叶华扶着郝阿姨回了西北屋,剩下的人也各自散去,砍树的事自此成了院子里的忌讳。
是夜。本以为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过后,势必降下一场豪雨的,不料却是空打雷不下雨。
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半天的色子好容易快睡着,忽然听到里屋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声!
☆、受兄嫂折磨日子不好过
色子正睡眼惺忪的毫无防备,自然被吓得惊蛰般坐起。
从声音判断,尖叫声应该是他嫂子发出来的。
难道是这女人出事儿了,比如流产?受好奇心的驱使,色子移身床边,轻轻地将脚伸进拖鞋,犹豫着要不要下床进去慰问他嫂子,毕竟里屋是他们夫妻俩的私人空间。不过,接着便听到他哥一贯饱含爱怜的安慰声:“做噩梦了吧,别担心,只是梦而已,不是真的……”
“你不知道这个梦有多可怕,多真实!我梦见自己被人挂在院子里那棵倒霉的鬼树上,脖子也让绳子给勒得紧紧的,马上就快透不过气来了!”色子嫂惊魂未定,说话的时候声音颤颤巍巍的,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你怎么也……”色子哥的口气很像是刚要脱口而出点什么,但迅速改了口,“不怕,不怕,树又挪不动窝,没那么大的本事,别听郝阿姨瞎说一气。你又不是没听说过,她男人现在在牛棚接受劳动改造,她儿子找不到正式工作,养家糊口都有困难,她心里犯急,无处发泄,就编些鬼故事到处吓人,想扰得全院子的人都不得安宁。你要是被她的话给绕进去,叫她那套鬼话吓出个好歹来,不就正合了她的心意吗?所以你听我的,今后无论她再说什么,咱不听,不信,咱躲得远远的,过咱自己的日子,你说行不行?”
“也只好先这样了……”经过丈夫苦口婆心的疏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