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段时间她蹭了很多顿江妈妈做的晚饭。
江妈妈对她印象很好,听说她还有个姐姐,总是流露出十分羡慕的神色,叨叨着生儿子真?的不开心,生江枫这样的儿子尤其不开心,什么都是自己拿主意,从来不缠父母,也?不妈宝,做妈妈的只需要美,就?非常没有成就?感。
夏渔当?时年纪小,搞不清楚江妈妈对儿子的吐槽到底是褒是贬,只知道她是真?的很喜欢女孩子,那么优雅高贵的女士,家里有阿姨根本不需要她下厨,但?是每次夏渔来,她就?会亲手做饭,做的饭还很好吃,饭桌上温言细语地?给她夹菜,吃完让司机送她回家,吃也?就?算了,每天?晚上还给她炖各种补汤让她带回家,那段时间她rou眼可见的胖了好几斤,鹅蛋脸粉嘟嘟的,被江枫嘲笑是“粉红小猪”。
江妈妈宠她何止这些,甚至有一回见她只用塑料头绳扎马尾,心疼她那头黑亮的长发,隔天?就?去买很漂亮却不伤发质的头绳,买了一打让她带回家。
夏渔烦江枫,却真?的打心眼里喜欢他温柔细腻的妈妈。
她“哦”了一声,语气好了许多。
见江枫巴巴地?等着,她终于开腔,只是眼睛是避开他的,目光投向了地?面:“我爸妈想我报个师范,以后做老师。”
“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没什么想法。”
“报哪里的师范?”
“他们想我报A师大。”
“你自己的想法呢?”江枫又问了一遍。
夏渔脸烫了,尽管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烫,只是有些生气又有些不耐烦地?说:“都说了我没什么想法。”
江枫似乎松了一口气,被她凶了也?不恼,俊逸的脸上闪动着温良的笑意,哪个女性生物见了不叹一声,这该死的荷尔蒙青春。
他笑得有点憨,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A师大离A大不远,那我就?填A大了,你上回痛经晕过去了,我妈说让我照看?着你点,你有需要CALL我,我去买辆好点的自行车,保证十分钟到。”
脸愈加烫了,夏渔清楚他说的是真?话,不过他的好意她哪好意思接受,听回校汇报的学姐学长们说,大学很忙,每个人都忙得跟陀螺似的,她怎么能动不动就?去麻烦他。
她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甚至语气里还带了点不自知的小性子:“你别管我了,我好着呢,廖婧如好像也?痛经,你还不如问她考到哪。”
廖婧如是外校来的插班生,高三才从国外转学进来的,是个高挑的沙滩排球少女,在波罗的海边长大的女孩,自然热情如火,打从见到江枫后就?对他一见倾心,女追男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江枫起先也?不太爱搭理她,廖婧如为了他专门学篮球,两人后来渐渐熟稔了,平时走廊遇到都会打招呼,夏渔还见过他们一起在篮球场打篮球。
长相出挑的少男少女在篮球场挥洒青春,画面真?的养眼。
所以她笃定,两匹野马进大学后肯定会发生点什么,要是有事再去麻烦江枫,那就?太不合适了。
江枫大概不明?白她突然提廖婧如,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班是有这么个女的,很不以为然:“她啊,壮得跟牛似的,她要痛经,那全?世?界的女的都得痛经了。”
他提起对方时的口气随意又自然,好像真?的和她熟得不行,青春期时的夏渔有着这个年纪女孩惯有的敏感细腻,她不喜欢被比较,身处一个集体里,也?时时刻刻绷紧一根弦,很不愿拖人后腿。
她现在就?觉得自己在拖人后腿,而?这个人是江枫。
他有浩瀚多彩的未来,不应该被她小小的痛经拘在她附近五公里之内,这会令她内疚不安。
江枫很快察觉到她的沉默,有些委屈地?澄清:“你提廖婧如做什么?我跟她又不熟,也?就?打过几次球,她那什么,关我屁事啊。”
暴晒了一天?的地?面热气腾腾,蒸得夏渔的脸温度更?高,她心情乱糟糟的,绷着小脸说:“那我痛经关你屁事啊,你选你的大学,考虑我做什么。”
被她驳得有点难堪了,江枫腼着笑脸解释:“顺带的,我本来就?想去A大,我想报的专业全?国第?一,离家又近,省得我妈一天?到晚念叨见不到我,你也?知道的,我妈有点公主病。”
“我不许你说阿姨不好。”夏渔嘟着粉嫩的唇,开口维护江妈妈,“她本来就?是公主。”
“是是,所以我们一起留在A市守护老公主怎么样?”江枫请求的笑脸灿如星辰。
夏渔不吭声了。
每回他有所求,但?凡搬出他那好到无?可挑剔的妈妈,她一身反骨就?被压制得死死的,这招屡试不爽。
这人肚子里的坏水比正常人只多不少,夏渔门清,她无?端生出几分恼意,好像谁都当?她是提线木偶,可以轻易Cao纵。
“我喝治痛经的中药呢,以后才用不着你。”她别别扭扭地?转过脸,抬脚想走人。
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