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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轩接到天涯,看了眼他的身后,“没有行李吗?”
之前不是寄了一箱衣服吗?怎么就背了个单肩包?
天涯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送我回家一趟。”
“怎么着急回家?”上了车,张轩让司机把车里的冷气关了,“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天涯靠在后座的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搭了两根在眼皮上,他脑子里的思路现在是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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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林正在给院子里的花浇水,夏天的花总是容易枯萎,妻子天欣最近又让人送了几盆栀子花过来,摆满了墙角。
栀子花喜Yin,一天不浇水,花都要变黄。
天欣喜欢养花,又害怕虫,昨天她浇水时看到一只虫,吓得丢了水壶就往楼上跑。等到他从部队回来才敢从楼上下来。
宋景林对自己这个妻子,实在是无可奈何。
门口的守卫见到许久未回来的人,敬了个礼。
天涯回以鞠躬,踏进大门,就看到小花园里的人,喊了声爸。
宋景林手上的水壶也没停,看到儿子,招了招手,“来看你妈前几天刚让人送来的花。”
他的父母极其相爱,父亲虽然是个军人,一身的大男子主义,但仍然让两个儿子都随了母姓。
母亲天欣是部队里的跳舞的文艺兵,生□□美。生哥哥的时候,身材走样严重,父亲觉得这是母亲付出太多,在家族里力排众议让哥哥随了母姓。
至于自己,是意外产物,据说当年父亲不愿意再让母亲生下孩子,但母亲又看哥哥一个孩子太无聊,才硬是把自己留了下来。
可是生自己时母亲已是高龄,相当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本来家族里还说要让自己随父姓,连名字都想好了。
父亲还是让自己随了母姓。
因为自己出生之时,正值夜晚,窗外一轮月亮飘过,父亲抱着他就取了天涯这个名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冥冥中都他离不开这个明月了。
他看着父亲细心地捉去花朵下面的虫子,在外人眼里,父亲一直是个五大三粗的铁汉,而柔情自然都是给了母亲。
“怎么回来了?”宋景林把手里捉的虫扔进树上装着八哥的笼子里,又看了一眼这个许久未见的儿子。
他的大儿子去世后,妻子悲痛欲绝,无暇顾及小儿子。后来小儿子因为在钢琴上的天赋,逐渐离开这个家,这两年来,回家的时间并不多。
宋景林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近年来,小儿子与大儿子越长越像。
外人都说他有个前途无量的钢琴家儿子,可是小儿子的风采总是在提醒着他们大儿子如流星一般短暂的年华。
“突然想回来看看。”天涯看着笼里的八哥,八哥不认识他,却凑过来冲他喊你好。
宋景林带着儿子上了二楼,“最近怎么样?”
“上次你的音乐会,我有朋友去看,说你很是优秀。”
天涯习惯性的说了句谢谢。
这样夸奖自己的长辈实在是太多,天涯被自己的脱口而出愣住,但实在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父亲太爱母亲,自己当年出生时差点让母亲丢掉性命,因此父亲总是不怎么与他亲近。
小时候大都是哥哥在陪着自己。
后来哥哥15岁那年考入警校,没有人再带着自己玩,天涯就跟着猫和老鼠学会了哼钢琴的曲调,再后来,就被送去学了钢琴。
天涯跟在父亲后面,一步一个台阶。
二楼书房的旁边是他的琴房,里面的琴还是他八岁的时候用的那台,是哥哥帮他选的。
当时哥哥还给自己画了幅卡通画,黑白琴键,线条可爱,他用来当做头像。
自从哥哥出事,家里也再也没有出现过钢琴声。
晚饭保姆特意多做了几个菜,天欣情绪算开心,又拉着天涯去厨房看宋景林做蛋饺。
天涯小时候掉牙期,最爱吃蛋饺,天欣看着正在往锅里放油的老公,指挥道:“不要弄破了,等会给小宝都带回去。”
在家里的一楼逛了一圈,母子俩才上了餐桌,宋景林还在厨房给天欣切水果。
“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天欣被宋景林当孩子一样宠了大半辈子,说话动作都和年轻的小姑娘一样,只是脸上有了些岁月的痕迹。
“还可以。”天涯说,“妈和爸呢,最近身体怎么样?”
“活蹦乱跳,生龙活虎。”天欣加了只虾丢进他的盘子里,“多吃点,你太瘦了。”
天涯没说话,默默地剥虾。
“今天为什么回来?”天欣问,“小宝,我跟你爸可不一样。”
“你是我生出来的。”天欣捧着下巴,“小时候小猫儿一样大,一睁眼哭的震天响,丑死了。”
天涯:…
“说吧,回来是干嘛的?”
天欣打量着这个儿子,她生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