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坐到钢琴前开始弹琴,他只看得到那个人的背影,琴声响起。
弹得太难听了,他猛地睁开眼睛看了好一会窗外不停倒退的树木才反应过来。
“醒了?”副驾驶的张轩回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天涯点了点头,车窗外的风划过他的耳边,他又想起来李新新给自己揉耳朵的触感了。
温柔的,带着一点点凉意。
“天涯啊。”张轩还是开了口,他先是挠了挠头发,一副苦恼的样子,“就你和你那个姐姐,在谈恋爱?”
“没。”他低着头。
怎么能是谈恋爱呢,他给她做完饭就被赶了出来。
“额,不谈恋爱也挺好,异地恋挺麻烦的,你还要经常出国学习,演出,更麻烦。”
张轩其实还想说那姐姐看着也不怎么喜欢你的样子,但是他一想天涯今天下午给他打电话就说了一句去接他,就知道这是已经碰过壁了。
“有什么麻烦的。”
张轩被他问住,他从天涯十五岁开始就做他的助理了。那一年天涯第一次在国际比赛上崭露头角,这三年来,他一直陪在天涯身边。
除了钢琴,这个孩子似乎没什么上心的。
十八岁的少年,正是情感最纯粹,最敏感细腻的年纪。
他以前也是弹钢琴的,成年之后没太大的成就,就做了助理。
正是因为他自己领略过古典乐的魅力,才更明白天涯有多优秀。他希望天涯能够把握好这种独一无二的青春悸动,在弹奏上有更多的丰富情感。
对于天涯的感情,他也明白,这孩子是不会让别人插手的。
张轩想了一会,点了点头,说,“你愿意,那就不麻烦。”
刚好有微信进来,天涯点开,是李明嘉的。
M:天涯,天涯,是天涯吗?是本人吗?
明月:是。
M:你还在我姐家吗?
天涯退出了聊天框。
李新新把他从家里赶了出来,因为李新新的朋友要来看她,她就急急忙忙让自己收拾东西离开。
愿意啊,他在心里说。
*
陈西西长得娇小,客厅是沙发她躺着正好。
她光着脚躺着,看李新新从冰箱里拿出两罐美年达,单手拉开一罐递了过来。
一口冰凉的ye体滑过喉咙,陈西西舒服的直想尖叫,她翻了个身,把饮料放到茶几上,看着上面已经冷掉的几盘菜。
“你找保姆了?”她抬手捏了片娃娃菜,味道还可以,“哪家家政的保姆啊,你都能请得起了,味道也不错,给我介绍介绍。”
李新新听她这话里面的讽刺,撇了撇嘴,“我工资上个月涨了。”
“切,就你们那法院的风水,就你跟的那个民二庭,不是我说,每个月那结案数得是你们市几个区的倒数了吧。”
李新新:……
“西西,我们庭是因为工作认真,你别有事没事挖苦人。”
陈西西和她从高中到大学一直都是好朋友,关系好到出生入死,穿一条裤子都不在话下。
本科毕业后陈西西就做了律师,她去读了研,最后回到阳城做法官助理。
陈西西这人,读书的时候就是班里长得最漂亮的,成绩也好,毕了业去当律师也是风生水起。这几年已经在圈里有了律政俏佳人的外号。
“我哪挖苦你了。”陈西西又捏了块鸡蛋,“真心地,这阿姨介绍给我,合我的胃口。”
她刚当律师那会,整天忙的连饭都吃不上,胃都饿坏了。后来就不怎么爱吃东西,吃饭扒拉两口就没了再拿筷子的心情。桌上这两盘菜,少有的让她有多吃点的yu望。
“这是天涯做的。”李新新搬了个豆袋沙发出来,坐在上面看了一眼桌上的几盘菜,“你跟我打电话说你要来之前,他刚做好。”
陈西西刚捏着的土豆丝又放了回去,她抽了张纸,擦了一遍还觉得手上黏糊糊的,转身去了洗手间。
天涯沾着牙膏的衬衫被丢在了洗手间的毛巾架上,陈西西擦手时看了一眼。
“你跟小月亮,又那个了?”她踢了踢李新新屁股下面的豆袋,“你不是说,你跟他……”
陈西西很会给人取外号,李新新看着桌上的菜,像月亮一样的小男孩炒的菜,她还没尝一口。
“啊。”李新新说,“是啊,这是第三次见面。”
陈西西心说是啊,你第一次跟人家接吻,第二次跟人家上床,第三次就把人带回家上床加给你做饭了。
她在心里给李新新点个赞,不愧是姐妹,牛的。
“那价值几百万的手给你做饭,啥感觉?”陈西西问,她这次拿起了筷子,夹了根土豆丝,“不过说真的,你一说这是他做的饭。”
“嗯?”李新新一只手撑着下巴,等她的下文。
“我就觉得用手就太亵渎了,用筷子也不行。”她舌头一卷,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