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已心中似有无限暖流漾着,漾得他心中喜悦无限,抬头一看,他心心念的人竟在别苑的墙头,还想要翻墙下来。
别苑的墙一丈多高,病已怕平君从墙上翻下来,连忙起身想要接着她,谁知他猛一起身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不小心撞到大柱子上,把脑门磕了一个大包。
“小病猫,你不要紧吧!”
霍禹站在墙头,见许平君跳下来,伸手去扶她,她却径直走到病已面前,霍禹的手扑了个空。
“没事。“病已稍稍缓了过来,见平君一脸担忧,忽然好奇道:“别苑外应是有禁卫军看守,他们没有发现你么?”
平君摇头:“我声东击西,抱来一条大黄狗,把他们支到另一处去了。”
病已揉着自己微痛的脑袋,认真端详着平君,她满眼的虔诚,她夺下病已的手,自己替病已揉着太阳xue,一边关心道:“你的头还痛么?你小时候就经常这样,站起来就眼前发黑,要好好吃东西呀!“
病已用双手捉住平君的手指,轻轻将她按下来:“这是中郎将的府邸,你知道吗?要不是我们和霍禹将军熟识,你早就被刺成马蜂窝了,切记以后莫要乱闯。”
平君做了个鬼脸:“知道喽!我没有那么傻!上次想要靠近霍大司马家差点被刺,我总记得。喂,霍禹,你怎么把我的小病猫喂的那么瘦?你看你自己,最近倒是白胖了,更英俊了啊。”
霍小妹站在一旁,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她讨厌这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女人,从头到脚。
平君终于注意到了满目怒火的霍小妹:“霍禹,这是你妹妹吗?好漂亮的姑娘!我叫许平君!”
霍小妹绽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我叫成君,你可以叫我小妹,姑娘就是当天大闹蘅兰坊的那位吧?病已同我提过你。他为你谱的曲子很好听,堪称天籁。”
“是吗?哪天光顾着抓贼,没有认真去听。”平君闻听,面染胭脂色,她拍拍脑袋,笑道:”嘻嘻,到底有多好听?”
霍小妹坐于琴前,缓缓弹奏:“平君妹妹不妨再听一遍,就知道有多好听了。”
可是,平君却不甚懂得音律,她只觉得曲子婉转动人,却听不到曲中的奥妙,又见霍小妹双目柔情缱绻,终于意识到一个不争事实:有人要和自己抢病已!
平君开始审视眼前的这位姑娘:一身红衣,巧合的撞了自己最喜欢的颜色,再看她品貌,不似凡间女子,竟像仙子,比那蘅兰坊的王姑娘都胜过几分,再看那手指,如玉石雕琢,偏偏又灵巧无比,看得平君怒火中烧。
平君又打量了一眼病已,只见自己的爱人生得潇洒风度,恰似谪仙,两人倒是十分相称。看得平君如有千万蚂蚁噬咬在心。
曲子进行至一半,平君再也坐不住了。
“病已,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霍小妹了?”平君站起身来问。
如此直接,让在座的人无所适从。
病已抓着平君的手,一字一字认真地说:“没有。可是平君,我们分开了八年,八年来我也经常在想念你,能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只是,我们是儿时的伙伴,并不意味着我们将是一生的伴侣,有些事,你还是要想清……”
“啪!”
病已话音未落,就被平君抽了一耳光,他本就力乏,平君这猛力一抽,险些将他抽倒在地,史高连忙上前扶他。
“平君姐,你莫听我哥胡说。他最近生病,怕自己给不了你更多的苹果……”史高连忙劝说。
病已听得一头雾水:“苹果?”
史高笑道:“哥,你不要这样,比如说,强壮的少年,能够给妻子三个苹果,你至少也能给平君姐一个苹果吧?”
病已听得哭笑不得。不得不说,史高真是个人才。
平君瞪大了双眼,久久不能言语。
霍禹听到那苹果的比喻,忍俊不禁,不易察觉地牵动了唇角,微微一乐。同时,一股热情从他的心中升起,迅速蔓延全身。如果,如果病已不再接受平君……想到这里,霍禹的脸微微发烫,他盯着平君,冰瞳中似有冰焰燃烧,平君却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热情。
“小病猫,为何要对我说这番话!你真的要移情别恋么!”平君说着,就抄起了鞭子。
“我若说没有,你信么平君?我只是想想你认真考虑下我们的关系”病已说。
霍小妹楚楚可怜地躲在霍禹的身后:“大哥,我怕!”
霍禹抓住长鞭,盯着平君,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化作一句威胁:“此乃将军的别居,你休得放肆。”
今天的平君分外的好看,一身朱红的衣衫,脸红扑扑的,杏眼圆瞪,手持长鞭,可爱得紧。可是,他却不知道说什么来挽救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只是看着平君在院子里大吵大闹,她说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到,末了,平君割下自己的一块衣裙,他方才听清。
“你们合伙欺负我,我要和你们割袍断义!”平君双目通红,扔下一块裙裾,翻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