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娟说:“吕阿姨跟她儿子谈好了,她儿子不过来,我们负责送饭。方禾,回去的时候记得带上盒饭。”
杨春娟还是在方禾来之前就吃了饭,方禾吃饭的时候,她就忙着店里的生意,方禾吃完饭后,拿起杨春娟的手机,把吕梦晴的号码保存到了她自己手机上。
这一次,莫知韫给方禾开了门,可是拿了饭盒,连谢谢也没说,就直接要关门。
方禾连忙说道:“等一下,昨天的饭盒,可以还给我吗?”
莫知韫看了她一眼:“你在这里等等。”
“那个……”方禾尽量让自己礼貌一些,“我可以进去拿吗?”
莫知韫扭过头,奇怪地看着她。
即使莫知韫的态度仍旧不太好,但他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还是给了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方禾注意到他的气色不太好,脸色苍白,看起来没Jing打采的,像是真的在生病。
方禾很想问他的身体情况,可是莫知韫就这么静静看着自己不说话,一时间让方禾紧张起来。两个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莫知韫先说了话:“随你吧,你想进来就进来吧。”
房间门打开着,莫知韫说完就进了厨房,方禾捂住胸口,深吸一口气,才踏进了房门。
莫知韫的家很宽敞,进门正对着客厅的一盆半人高的绿植,绕过去,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富丽堂皇的装修风格,样式复杂的吊灯,棕色的皮质沙发,对面是尺寸夸张的电视机,再往外,是占了一面墙的落地窗,夕阳的余晖从窗外穿透过来,把室内渲染成橘红色。
即使是在十一年后生活过,方禾也没看见过这样的家,算得上是有品位的富人家庭,家具摆设一看就是Jing心设计过,主人家的东西不多,却摆放得凌乱,应该有段时间没收拾了。
“饭盒拿好。”莫知韫从厨房出来,故意站在了方禾的面前,挡住了她张望的视线,“门在那边,我就不送了。”
方禾回过神,接过饭盒,她没有立刻走,停留在原地,迎着莫知韫不悦的目光,忽然说道:“有飞舞的蜻蜓在为逝去的青春叹息,有绚丽的彩虹为现在翘首以待,有轻柔的白云在向着未来招手……”
这些话,写在了方禾送给莫知韫书里的信笺上,不是情书,是模棱两可的诗句。即使是十八岁的身体里,装了将近三十岁的灵魂,她也做不来掏心掏肺的告白。写那封信时,方禾想过,要是莫知韫看不懂怎么办,可是她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最后只得安慰自己,懂的人自然会懂。
莫知韫明显愣了愣,随即皱着眉头问:“你在说什么?”
把书和信送出去后,方禾虽然口头上说不在意,但她还是想知道莫知韫看了会什么反应,这会儿试探了一下,看到莫知韫迷茫的样子,她顿时感觉到一股凉意。
方禾不死心,小心翼翼问道:“你对这句话有没有印象?”
莫知韫眯了眯眼,像是认真地回忆起来,半晌后,他摇头:“没有。”
原来莫知韫并没有看过那封信,那一场营造出来的惊心动魄的表白,在对方眼里,只是一场可有可无的闹剧,不值一提。
方禾埋着头,捧着饭盒说:“那打扰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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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天,莫知韫还是没去学校,方禾下午给他送饭,莫知韫似乎吝啬于说话,每次都是无声地接过饭盒,另一只手再把上次的空饭盒给方禾,随后就关上了门。
周二课间休息时,同桌周琼跟方禾咬着耳朵:“都快要高考了,莫知韫又没来上学,现在学校关于他的谣言已经有七八个版本了。有说他被保送,重病,去外省考试……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方禾知道莫知韫在家,气色一如既往,反正不算好也不坏,只是闹着脾气不来学校,还冲着自己摆脸色的莫知韫,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方禾甚至开始怀疑,莫知韫是不是也换了个灵魂,他太反常了。
方禾按下英语听力的暂停键,扭头问道:“你觉得莫知韫是什么样的人?”
“啊?”周琼被问蒙了,“这是什么问题?”
“不用说外貌,就说说他的性格。”
周琼认真想了想:“他的人缘好,周围总是有很多男生女生围着他,要是性格差,就算脸再好看,也不会这样。他是公认的性格开朗,还爱笑,散发着巨大的人格魅力。要是他是我们班的就好了,就能近距离观察他了。”
“偏激,古怪,没礼貌,冷漠……”方禾说,“莫知韫跟这些词一点都不沾边,对吧?”
“你在想什么呢!”周琼送了方禾一个白眼,“大家的男神,怎么可能会这样?”
是呀,为什么会这样?
方禾想不明白,也没时间多想。她重生回来以后,有很多事情要做,论轻重缓急,高考应该在最前面,其次是杨春娟,最后,才应该是莫知韫。
所以,莫知韫不知道她送的书和信,无所谓,对她态度不好,也没关系,等高考过后,她就有很多时间去了解和弥补,还有十几天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