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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城在深深吸了满腔的空气之后,重新抱住她。她手抚过他的腰,与棉布摩挲,复而攀上他微弓的背。
酒Jing是个好东西,无论怎样,总可以让它背锅。
同时,她在心里默念,她这前半辈子,荒唐事已做了多少。又何妨再多上这一件。
第16章
其实严格来讲,这么多年里也不是没见过他。
她做生意的一开始,赚了钱后回去过几次。时间选在工作日的下午,因为知道这种时候,家里只有一个老人。
无奈相对静坐无话可说,只好寒暄数语又出来,跟身后送她的人道别。只是道别,却不代表真的要走,于是在拐出巷口之后,将车子靠边,停在道旁的树下。
从三四点钟一直到黄昏,有些无聊,就降下窗点一支烟。等到后视镜出现他的影,再默不作声地,将窗子摇上。
家家户户的院墙里飘出炭火味道,伏城背对着夕阳低头走路,将两手揣在兜里。书包里应该藏着手机,不然怎么会有拧成麻花的白色耳机线,趁他不注意,从拉链口探出头来。
她就从后视镜里看着他,青春期长得真快,几年不见,高了一大截。还是很瘦,眉眼轮廓鲜明了不少,有些帅气。已经是个高中生了。
他渐渐走近车尾,经过车身,隔着一层铁皮,与她擦肩而过。
并排的瞬间,她回想起刚才临走的情形。老人大概是为她给了那么多钱而惊惶,觉得不该怠慢,既然没法回报,那么起码留她再多坐一会。因此搓着衣角说:“小城马上就放学。他小时候跟你最亲,见一面再走吧……”
她一只脚已跨出院门,在那儿停了片刻,回头笑笑:“不用了。”
见面做什么?他现在指不定有多恨她呢。
可又想,或许他在经过的时候,能闻见车窗缝渗出的烟。或者被车顶那只嘎嘎乱叫的喜鹊吸引,总之,会不会在绕过之后又回头,为的是不相干的缘由,却无意间看见车里的她。
可惜她运气向来太差。发生的事总是预料不到,而期盼的,也从没成真过。
将近凌晨的时候,雨终于慢慢停了。
希遥的酒劲后来居上,刚才还勉强清醒,等从卫生间清洗完,脚步开始摇晃,被伏城搀着回去躺下。
绵软的身子虚靠在他身上,他侧头闻见她头发的香,不知廉耻地,又激动了。
他驾轻就熟,替她盖好被子,回卫生间反手锁门,自己解决。有多气人,这一次倒是持久得很,他冷着脸,毫无感情地动作,等到终于完事,恼火地打了它一下。
真是失了智,连自己人都动手,下一秒,他又捂着下身倒抽冷气。
这时候,外边仅剩屋檐上存积的雨水零星滴答,丁丁点点,伴着宿鸟的低鸣。
伏城站在走廊望去,希遥已经侧身睡着了。被子滑下,光裸的背露了出来,被窗外浅淡月光勾勒,就如同他一直以为的,她像个仙女。
他远远看她很久,倚着门框,情不自禁地傻笑。可莫名地,又转瞬落寞。
这场冲动的事情,已如烟火落尽,顷刻之间,云开雾散。他怔怔地发呆,想的是,若是人可以不睡觉该多好。
真怕一合眼,才发现只是场梦。
第17章
清晨的光透过两页窗帘缝隙,细细的一道,从地板爬上床脚。希遥醒来就正对上它,眯起眼睛的同时,听见旁边均匀的呼吸,反应了好一会。
起身穿好衣服下床,然后踮着脚尖,绕到伏城的那侧去找拖鞋。不知道哪个动作惊扰了他,还是他有什么超能力,竟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她刚走近床边,就被握住了手指。
明明已经很轻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那人还在贪睡,舍不得睁眼,合着眼皮说:“闻见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从左边消失,过一会又在右边出现,可不就一抓一个准。
希遥听了失笑:“你是狗吗?”想到什么,又计较起来:“谁允许你睡我床的?”
伏城顿时收声,过几秒,起了夸张的呼噜。装睡还死抓着她,希遥无奈地笑一下。
一夜过后,酒意褪去,脑子清醒了。虽不至于对昨晚的言行反悔,但要适应这种乍然亲密起来的关系,也需要一定时间。
她将他的手拂开,趿着鞋子转身往外走。边拿手指梳理头发,边说:“今天有个会议,小魏马上就来接我。我赶时间,不给你订早餐了,小区旁边有不少卖的,你过会自己解决吧……”
没给他插话的空隙,声音随着她走远,越来越模糊,延伸到卫生间,“砰”的一声,彻底被门阻断。
伏城单手支起身子,偏头望过去。哗啦啦的水声里,隐约看见她弓身洗脸的背影。
床头柜疯狂震动的手机提醒他回神,也是刚睡醒意识迟钝,他习惯性地接听,忘了之前发过毒誓,再也不接这人的电话。
高彦礼很乐呵:“起这么早?没打扰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