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条流苏呢?”小九指着问。
谢钰垂眸,眼底划过一丝凛冽,稍纵即逝,倒是他大意了。
“应该是白日里赶路,不小心掉了。”谢钰垂着眼,模样看着让人心疼,像极了怕小九生气。
小九不会因此责怪他,“哥哥别难过,以后我再给你做一条就是了。”
“嗯。”
“那我回屋了,哥哥你也早点休息。”
谢钰抬头凝视她,挽唇道:“好。”
目送小九回屋,直到房门阖上,他才推门而入。
谢钰看着沾满鲜血的手,眼里闪过厌恶嫌弃,用水反复清洗了很多遍,才拿起锦帕将每根手指擦拭干净。
第二天清晨,雾气未消,四周白茫茫一片。
小九扶着温如渠上马车,不远处传来店小二的喊声:“掌柜的,您快出来看,咱客栈外怎么突然多了几个油桶。”
“大早上的囔囔个什么劲?我看看,咦?还真是,老实说是不是你和小木昨天干活偷懒了,院子里的油桶都忘了搬到厨房去。”
“掌柜的冤枉啊,我们哪敢偷懒。”
“不敢偷懒?骗谁呢?我今早起来就没看见小木的身影,指不定就是跑哪去偷懒了。”
掌柜的在那骂骂咧咧,谢钰支着手臂,温声提醒小九,“快上去,我们要赶路了。”
*
白蒙蒙的大雾随着太阳升起而逐渐消散,官道两边的野草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金黄的光束下折出闪闪的光亮。
车轱辘碾过道路,马蹄发出哒哒声,马车渐行渐远。
遥远的京城,金碧辉煌的凤栖宫内,镂空紫金香炉里燃着熏香。
宫女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身穿月华纱的女子展开手臂,任由侍女为她穿衣。
身段婀娜的女子脚边,匍匐着身穿劲装的女人。
“得手了?”
“启禀太后娘娘,太师昨夜杀了我们的人,仅留一个活口,还让他代传一句话给您。”
“什么话?”
“太师说,他能让您享受荣华富贵,也能让您一无所有。”
这句话说出口,寝殿内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惹来杀身之祸。
静谧的空气里传来浅浅的嗤笑声,谢衿缓缓转身,迤逦在地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划出弧度,身穿大红宫袍的少女笑得眉眼弯弯,她捻着兰花指,轻轻掩在唇边。
“哀家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儿,他怎么舍得动哀家一根手指头。”
谢衿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话,殿内的人似乎对此早已习惯,纷纷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笑得妖媚的少女,理了理宽大的袖袍,那张可爱清纯的脸上染着无害的神色,“传哀家懿旨,继续追杀谢钰,谁要是杀了他,哀家重重有赏。”
*
谢钰带着两人日夜兼程的赶路,三四百里的路程,约莫走了七八天,可算在一个雨夜里赶到汴城。
汴城临河,水路运道均发达,来往商客也多,是以这座城甚是繁华。
三人寻了家客栈住店,打算开始商议对策。这段时间,小九每天都给温如渠施针,她体内的毒素一天比一天少,情况也有所好转。
只是小九万万没想到,打小生龙活虎的她,竟然因为舟车劳顿病倒了。她趴在房间的桌子上,整个人无Jing打采,温如渠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得厉害。
温如渠赶紧戴上纱帽去找谢钰,谢钰停好马车,拿着自己的包袱上楼,看到温如渠从房间里出来,他也没多问。
正准备回屋,温如渠拦住他,给他比手势。
谢钰蹙眉问:“你说小九病了?”
温如渠连忙点头。
小九觉得自己浑身很烫,脑袋像是有千斤重,压得她眼冒金星。
滚烫的额头上突然覆下一抹冰凉,小九就像行走在沙漠里的旅人看到绿洲,整个人不由得靠近些。
谢钰没想到她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病得不轻,他对温如渠说:“你留在这,我带她去找大夫。”
他一手拥着小九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膝窝,将人抱在怀里,转身大步离开。
小九闭着眼,自己突然悬空,然后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那凉意就像酷暑里难能可贵的风,引得小九往里钻。
谢钰垂眸看着不断在他怀里乱拱的小姑娘,她嘴唇干涸得快要起皮,苍白得失去血色。
他抱着人来到医馆,刚看完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老医师见病人似乎病得不轻,说道:“快坐下,让老朽给她把把脉。”
小九现在病得神志不清,谢钰坐在长条木凳上,长臂拥着她的肩,让小九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处。
谢钰把她的手放在脉枕上,老医师诊察完后,提笔开始写方子:“令夫人积劳成疾,再加上汴城突然降雨,温差使她染了风寒,今晚出出汗,再喝几副药就没事了。”
拿了药方,抓了药,药童去后院煎药,小九靠在谢钰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