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俜萦苦辛。
神侍们端着琼浆玉酿从不远处走过,丝丝酒香随着风狡猾地钻入鼻尖,拂过裙角。承浅愣神太久,直至神侍们询问时,方才回过神。
“无事。”承浅转过头,由神侍引入天星宫,向敛霞殿方向而去。
承浅行至敛霞殿外时,神侍请她稍等片刻,其中一位神侍进去通报。
“快请她进来。”有男声传来。
“白芷真神到。”殿内男神侍高声报,声音洪亮,殿内殿外都听的十分清楚。
“哼,先前不还是装模作样的拒绝了天神,说不来了么?现在怎么又突然来了?”
“是啊,说的那般决绝,“‘无空,不去。’她说这话时那不屑一顾的神情我都记得十分清楚呢!”
自承浅为灵神,五感六识随着修炼稍有增强,承浅隐约听到了殿内诸神们的低声议论,心底义愤填膺。
神侍做了个请的手势,承浅整了整衣装,颜凉冷眸,立身殿门口,秀丽的容颜还隐在暗影之中,只一片轮廓勾勒出窈窕的身形,眸光扫看之下,已将殿内情况纳入眼中。
敛霞殿里除去神侍,约莫着有五六十人,或坐或站,除去位列真神之尊的几人,众神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向门口方向行礼,态度少有恭敬,傲慢居多。
哼,表里不一,实在恶心至极!承浅如是想着,迈着沉稳的步子而来,站定在殿中央,眼观鼻,鼻观心,向高坐再上的清辉天神说道:“天神在上,小神承浅,并非白芷真神,这其中有些误会,还请天神勿要责怪。”
清辉也发现来人并非白芷,眯了眯眼,面色冷峻微愠。
诸神听闻此言纷纷抬头看向殿中女子,她虽有着不弱的修为,但自容貌上来看,确实不是白芷真神。
那两位去请承浅而来的神侍听闻此言,终于知道她所言非虚,看来她真的不是白芷真神,惧的双双跪地解释:“奴婢见这位姑娘在扶光台,便以为她是白芷真神,未曾想扶光台还有其它人在……”
是啊,所有人都以为扶光台只住着一位白芷,只是,其中并不包括除却檀凌、清辉和他的两名弟子,池光,流玉,他们知道承浅的存在。
而识得承浅的这师徒三人从没想过,承浅竟敢如此贸然出现在这等场合,也难怪清辉愠怒。
“哦?”清辉声音极其低沉,所有人都知道他很不高兴,“那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扶光台?”
若说未听出清辉语气中的不悦,那承浅就真的是白活了。只是她不解为何清辉会如此愤懑,难道只是单纯的因为未请来白芷,来人是她吗?
因着清辉坐于高席之上,承浅先前还以礼垂眸不敢直视之,听他此言,不由得抬了抬头,想将清辉瞧得更清楚些,不放过他面上的任何微表情。
好强烈的敌意!
承浅对上那双悬珠褐瞳时,忽然想起过白芷曾说过祖神留有龙凤血脉,长女名为诀澜,屈居真神行四,檠天架海,颖悟绝lun,可惜魂灭于昆仑墟。
长子清辉,为真神时行八,力有未逮,嫉贤妒能,这恐怕是对天界最高统领的最低评价了,眼下看来,白芷当真慧眼,一语中的。
“小神承浅,曾是神器幻心镜中的镜灵,千年前因机缘巧合被白芷真神带回上神界,得白芷真神悉心教导,终修炼至神位。”
清辉嘴角紧抿着:“昨日震天钟敲响,原是因为你,怪不得寻不见人,原来一直躲在扶光台。”
“正是,因昨日初登神位,状态不稳,所以在扶光台休息,想着改日再来请罪,不巧被两位神侍误认为小神为白芷真神,实在是罪过。”
“到也不是什么大事。”清辉许久后才说,片刻后,又问,“那白芷所在何处?”
承浅到是如实答了:“小神昨日小闭关至今日,出关之时就没瞧见白芷真神,至于真神去了何处,小神并不知情。”
她这些话答的十分得体,丝毫没有不敬之处,连清辉也拿捏不到纰漏,无法发作于她,只得按捺下来,忽地一笑,对诸神道:“既然如此,便也不追究了,你是第一位由灵修成的神,实属不易。不过,现在神界并无空缺职位,你就还是留在扶光台与白芷真神潜心修炼吧,指不定哪天上神界会多出一位灵真神呢!”
言罢,清辉对众人一笑置之,众神随声附和跟着笑。
承浅暗暗冷笑,这是也打算把她同白芷真神一样囚困在扶光台了。
如果说将白芷困于扶光台是因为她身有魔气神息不纯,那承浅何辜呢?
承浅容身的镜子可是神器幻心镜,她又得了至真至纯的灵神之身,清辉到底在怕什么?承浅陷入深思。
“今日宴庆,一来为檀凌归来、二来庆贺步秋尘、饮火进阶真神,未曾想又得了位灵神,更是喜上加喜,既然白芷今日有事不能前来,你便入座她的席位,也为你同庆。”言罢,清辉对内侍摆了摆手,内侍上来引领承浅入座,承浅道谢之后安静入座。
清辉对神侍说:“开宴吧。”
神侍们各司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