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出海曙,晴光转绿苹。
今日白芷起了个早,将自酿的桂花蜜与连天水调和温热饮用,又随手摘了一些清叶做点心,桂花蜜的甜与清叶点心的微苦恰到好处,惹人喜爱。
早膳完毕,白芷持了承浅容身的镜子去往书房。裁了玉版纸平铺桌面,滴翠工笔沾了玉泉墨,抬头略思忖了会,脑中细节罗列清楚后便开始挥笔泼墨。不知何时,白芷的书架里收藏了不少有关筑工的古籍,偶尔搁笔跑到书架前寻找文献,几番下来不辞辛苦疲累,花了半天功夫,终于将莳木族的新栖息地按照她的构想画了出来。
墨渐渐干了,白芷认真检查着,其实这只是一个雏形图,她并不懂有关筑工的东西,否则也不用一趟又一趟的去查文献,画出了这么个差强人意的作品来。
宫殿并不多,更多的是景致,如何以中皇山的水源兴建宫殿,确实是门大学问,白芷发现将脑中的意向画出来,还真是件难事,看来之后还有不少地方需要修改,要专业人士把关。
承浅离开镜子,看着她的作品问:“真神,您是想重建扶光台吗?”
白芷一指按了承浅的额头,笑骂道:“呆子,你哪里看出这是扶光台了?”
画虽不及专业人士设计出来的大作,可怎么说也是认认真真画出来的,哪里有扶光台地理风貌特征的模样?
承浅揉着额头,正想指给她看,
却听到远处震天钟忽然响了起来,两人不约而同的来到屋外,仔细聆听钟声。
咚咚咚的响了起来,白芷心里数了下,足足有八十一声。
八十一声,这是有人晋位真神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承浅问白芷:“神上,是谁晋升真神了?”
白芷脑子里忽然冒出一种念头,蹙眉道:“不会是步秋尘吧?”
承浅一愣,连连摇头:“怎么会是师父?”
“放眼神界,上神之中首屈一指的还数池光,可她心思颇重,哪里会晋升真神。”
承浅想起池光,也顿觉不可能是她。
这方钟声刚罢了,那边钟声又响起,两人竖起耳朵听着钟声,生怕听错了,咚咚咚又是八十一声。
白芷凝眉抿唇不语,承浅亦是惊骇的不行。
接连晋升两位真神,祖神创世之后还是头一次!
“难道池光和流玉趁着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修成真神了?”承浅突发奇想。
“不是他们。”白芷十分断定的说。
“那会是谁啊?!”承浅从心里还是不相信他师父会有这等本事,从仙位一跃晋级真神。
“我去看看,你在扶光台好生待着,不许乱走。”白芷叮嘱,承浅深知自己是戴罪之身,不敢再肆意妄为,乖乖在扶光台等着消息。
从扶光台往西走,穿过缓缓上爬的三十里风雪林,步上云端,绕过清辉的敛霞殿,再行上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刻有“云雾泽”三字的巨石前了,巨石旁有一古钟,名为震天钟,乃祖神头颅所化。
平时此地有神将镇守,有重大事件时,神将会敲响,又或者震天钟感应到有人晋升到上神界会敲响。
根据不同的事件,敲钟声也有所不同。
白芷踏云而来,经过一处花坛后,在通往震天钟的路上被神将拦了下来。
她隐匿太久,一般的神将并不认识她,只当她是哪个殿里的侍婢,前来此处看看热闹,白芷跟神将攀谈起来:“这位神将,这一下晋升两位真神,可是头一回呢。”
神将偏头一瞧眼前的姑娘,一身素净衣裙,容颜淡丽,顿时心生亲近,客气回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其中一位,是仙界上仙步秋尘,他修得真神之位了。”
果然是他,白芷心如明镜,唇边溢出一缕暖笑,又问:“那另一位是谁?”
“另一位正是在扶光台偷使震铓剑自刎的饮火上神。”神将望了一眼人群簇拥的震天钟旁,有着几分羡慕,意味深长的说:“到是因祸得福了。”
他这句因祸得福也引得一旁的神将跟着颔首认同,眼前之况着实令人惊讶。
方才还笑的和煦的白芷顿时如遭雷击,笑容渐失,面色微有不妙,冷哼一声扭头转身要走,就在这时,震天钟旁有一道人影缓缓现出。
她回头一望,指上微弱的青光在眼前一划,她的视线穿过众人,看到了那个人。
那人着了素衣,容颜苍白,神情恍惚,仿佛受过巨大打击。
一缕檀香悠远而来,白芷定睛看着他,如何都挪不动脚步。
檀凌,他回来了啊……
“师父!”饮火在旁欢喜地叫着,下一瞬便扑入了那男子的怀中。
“我是小镜啊!”饮火又哭又笑地对他说。
“小……小镜?”他唇瓣轻启,重复了很多次这两个字,随后瞳孔闪了一下,目光立刻盯着怀中的女子。
只见饮火扬起头说:“师父,我是苏镜,小镜啊!”
“小镜,你是小镜?”檀凌有些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