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也曾无意中见到张良练剑,那剑法以他的眼光来看也是极好的,如果不是张良的身体太过病弱,他又怎么可能会不上战场?
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战功?
那些背后耻笑、抨击张良的言语,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毕竟那些话可主要是为了让他听到的。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愤怒,更为张良惋惜,所以不知找了多少医师为他看诊,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些医师们都拿他的病没有办法,因为他们根本就查不出来毛病倒底出在哪里,但是他的脉象却又虚弱的好像将死之人,最后也只能给他开些温补的药方,让他慢慢养着。
后来,当刘邦知道了他还有赤松子这样一个朋友的时候,尤其是在见识到了赤松子高超的医术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医治张良的想法了,连赤松子都没办法,还有谁能帮得上他?
所以就算是昨天那样的宴会上,他也没有让别人去灌张良喝酒,甚至还开口劝阻了那些原本就看张良不爽,又因为自己厚赏张良的行为而使得他更加被人嫉妒的人。
他也很是信任张良。
说曹参曾经救过他很多次,这一点都不假,但是他自己却知道,张良也救过他很多次,或者说,正是因为有张良,他才能够很多次地死里逃生,才能够一步步走到今天。
所以,他绝不相信他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儿专门跑这一趟,而且他刚才所说的话,意思他也听懂了,但肯定不仅仅是这些,他一定还有别的用意。
“子房,你今天这么早来,倒底是有什么事?”
刘邦的态度终于认真了起来,他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
有时候,他也很是无奈,因为张良这个人就算是向他进谏,也总是会以一种非常委婉的方式来说,他总是不明明白白地把话说出来,而是引导他,让他自己去发现、去得出结论,就好像最终想出来办法的人是他刘邦一样,完全不像其他谋臣,恨不得把所有的功劳都安在自己头上。
刘邦很喜欢他这种不争功、不显摆的性子,但有时又会觉得很无奈,尤其是在他心里很急的时候,他恨不得张良能够直接将答案说出来,而不是伸手指着,让他自己去找,因为那需要他动脑子,还需要他花时间。
好在他心里其实也知道,这样做能让他更仔细地去分析利弊。
张良安静地站在一边,脸上带着笑,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地道:“唉,还是被陛下给看穿了。”
刘邦已经将衣服穿好,正让内侍帮他梳头发,听他这么说,顿时笑了起来:“我就说嘛,你肯定是有事,说说,倒底是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私事想要请求一下陛下。”
“哦?说来听听。”
刘邦顿时将张良之前的所言所行明明跟什么私事完全不沾边给忘记了。
他现在非常好奇,这好像还是张良第一次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向他提出的请求吧,他倒是要好好听听。
张良却似乎又有些犹豫,略作沉yin,道:“时间还早,臣可否陪陛下在这宫中走走?”
刘邦挑了挑眉,斜着眼睛从面前的铜镜中看向站在旁边张良,这是不想让这件事被除自己以外的第三个人听到?
也罢,自己便陪他走走就是了。
那内侍听到二人之间的对话,顿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便帮刘邦梳好了发髻,并为他戴上了金冠。
“陛下,好了。”
内侍从衣架上取了一件黑色的大氅披到刘邦身上,这才束手退到一边。
“走吧。”刘邦转身,对着张良示意道。
二人出了刘邦的寝殿,随意地在洛阳宫中闲逛起来。
说是随意,其实也不是那么的随意,只是看上去有些随意罢了,因为有意无意间,张良总会在一些拐角处虚虚一引,看似恭敬,实际上却将刘邦在往一个地方引。
穿回廊,过亭台,两人在经过一座拱桥的时候,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喧哗声。
张良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前走,刘邦却开始东张西望地寻找喧哗之声的所在之地了。
“什么声音?咦,那里怎么那么多人?”
很快他便找到了目标,顿时更加的好奇了,伸手指着那处向张良问道。
张良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恍然道:“啊,陛下问的是他们啊?他们这是等着宫门开了后上朝啊。”
“哦,对,现在得天天上朝了。”刘邦也明白了过来,转念又想到了奇怪之处,接着问道:“上朝就上朝吧,他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大声音。”
张良还是一副平淡无奇的模样,不怎么在意地道:“他们啊,他们正在商量着是不是要造反呢,有的人赞成,有的人不赞成,所以就吵起来啦。”
刘邦大吃一惊,他一点都不怀疑张良这话是在开玩笑,事实上张良从来不会拿这样的大事来开玩笑,所以他惊了,也有些慌乱,更多的则是不解。
“造反!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