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沐，你什么时候回来？”池闻璟开门见山地问。
沐苒礼貌地冲沈梓菡微笑，然后将手机贴到耳旁：“明天。”
“哦。”池闻璟懒洋洋应了声，“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
他似乎只是闲得无聊，急需找个话茬将这通电话延续下去。
沐苒自然是不可能跟他讲实话的，她想了想，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在家休息。”
“现在也是在家？”
“嗯。”
为了避免池闻璟继续追问下去，沐苒先发制人：“你现在在家吗？”
“不然呢。”池闻璟好笑道，“助理不在我身边，我还能去哪儿？”
“那你好好休息。”沐苒对上沈梓菡投来的好奇目光，兀自掐断对话，“明天见。”
两人往前走几步路，在路边顺手拦了辆去签售会场地的车。
坐上去后，沈梓菡不经意跟沐苒聊起刚才那通电话。
“明天有安排？”
沐苒空出手整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回道：“是的。”
“听你说话的语气，刚才那个……”沈梓菡打趣道，“是男朋友吧。”
回想起“好好休息”、“明天见”这样的字眼，的确很难让人不起疑。
“不是的。”沐苒急忙反驳，“我刚刚，是在谈工作。”
“工作？”沈梓菡纳闷地问，“不是都已经交代好了吗？”
听了这话，沐苒才逐渐清醒过来，她干笑两声：“兼职。”
闻言，沈梓菡先是愣了半晌，然后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原来你这么拼的。”
沐苒无言以对，仍是笑。
打两份工真是不容易。
许是明白沐苒并不太想聊和这份兼职相关的内容，沈梓菡心领神会地没再多提，侧头闭目眼神。
签售会的场地在锦宁广场中心商厦的一楼大厅，两人没直接过去，而是先到附近找了个地方吃饭。
虽然很久没回来，但沐苒对这片环境并不陌生。她凭印象给沈梓菡安利了好些美食，无一例外都被照单全收。
约莫下午一点的光景，两人不紧不慢踏进了大厅。
进门前，沐苒背过人群找出口罩戴上。
关于不露脸这点，她之前就跟公司还有主办方沟通并且经过了同意。
正式开始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但此刻大厅内一眼望去全都是人。
大屏幕上的海报是沐苒特地为这场签售会画的，准备时间不长，算得上是她最满意的临时发挥。
四周的桌上基本摆满了关于这部漫画的无料和堆积成山的实体书。
沐苒认真听着在场前辈和主持人的指导，不时微微颔首以表回应。
场内的人已经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依照次序排成了一条队伍并缓缓入座。
到点后，签售会准时拉开了序幕。
第一个环节是访谈，先由主持人提出一些提早准备好的问题，接着在现场随机选出几人向沐苒提问。
主持人说的几个问题都很中规中矩，沐苒心里有底，回答得还算顺风顺水。因此，她天真地以为接下来的提问环节也可以顺利度过。
事实证明她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在这个环节的最后一个话题被提出来时。
“慕也大大，你微博的评论区一直存在一个争执不下的问题，请问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吗？”
沐苒木讷地偏头：“什么？”
“关于你笔下的男主和当红男歌手池闻璟存在很多相似点。”
言罢，沐苒瞬间原地石化。
那人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所以请问你是池闻璟的粉丝吗？”
观众席陆陆续续传出窸窣的交谈声，可见大家对此都很感兴趣。
也有小声为沐苒解围的，可在大势面前，统统无济于事。
主持人从没预想过会出现这个麻烦，暂时犯了难，不知如何将话接下去。
“不要吵了。”一个十七、八岁女生夺过话筒嚷了一句。
嘈杂的声音登时终止，所有人不约而同转头望了过去。
是个眉目出众、装扮很酷的女孩子。
她不怯生，继续旁若无人喊道：“你们吵个不停，让慕慕怎么说？”
沐苒不认识她，但莫名觉得她特别亲切。这种潜意识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解释不通。
抱着不白让这个女生替自己出头的想法，沐苒拿起话筒。
恰在此时，她视线划过立在大厅中央一个遮着脸的男人。
身形优越，单看气质就能牢牢抓人眼球。
他似乎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而来，然而目光却无独有偶地定定锁着沐苒，分毫不移。
方才说话的女生也看见了这个男人，而且貌似和他是熟识，几不可见比划了个赶人的手势，看起来很紧张。
沐苒握住话筒的手颤了颤，又不敢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