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震,瞪大眼眸,难以置信地看着英俊的男人,她好像没有和殷衡说过,她死了多久吧?
他怎么知道的?
然而男人目光平静,甚至漆黑无垠的眼底也没有波澜,对上她震惊的视线。
“你、你……”公主有些慌乱地指着男人,又指着自己,“你知道我是谁?”
她好像没有说漏嘴吧?也从来不提自己的过去,佛珠经历过一千七百多年,中间历经形形色色无数人,殷衡怎么一下子猜到的?
“这很难猜么?”看着手足无措的慕容蓁,殷衡语调笃定,“西燕宜蓁公主。”
他真的猜到了。
公主小心地观察着男人的表情一会儿,看不出什么。
慕容蓁抿了抿唇,试探地问,“殷衡,我是宜蓁公主的话,你……会把佛珠送走吗?”
毕竟她这位西燕公主,当年在和亲路上,途径后赵,后赵就被灭国了,到达东晋,东晋被灭国了,后来辗转又回到西燕,西燕却被大梁的军队攻入王宫。
她可是被人戏称“走到哪里,哪里灭国的公主”,死后一段时间里,所有人都将佛珠手串视为不详之物。
直到后来,她将佛珠里面的金子银锭送出去,营造出佛珠可以变出宝物的错觉,才有人将佛珠当做宝贝对待,珍惜存放,妥帖收藏。
她知道,她的名声很不好,世人对她的记载都是嚣张跋扈,圈养男宠,生性放荡……
嚣张跋扈,呃……她是西燕公主的时候的确很嚣张,鞭打过不少伪君子和jian臣,但她从不欺压百姓伤及无辜。
豢养男宠,呃……虽说她是打算养一两个,满足一下对男人这种生物的好奇心来着,可是男宠才送来就被人刺杀了,她还来不及豢养好吧?
至于生性放荡,可怜的公主殿下,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殷衡看了她一眼,拧开水龙头,修长漂亮的手指在水中冲刷,淡淡道:“从一开始,我就是知道你是谁,要送早就送了。”
正在这个时候,安妮特轻轻敲响了卧室外面的门,恭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先生?”
她站在小猫的卧室门外,抱着浑身被浇shi瑟瑟发抖的小猫,有些不解地看着虚掩的房门。
完全没想到,先生竟然亲自给这只猫洗澡,不过,大概是没什么经验,这只猫又比较怕水,洗澡的时候剧烈地挣扎,逃出来了吧?
等了几秒钟,她才听到里面传来清冷沉稳的声音:“进来。”
安妮特应了一声,然后推开虚掩的卧室门,抱着浑身雪白shi漉漉的小猫咪走进去。
浴室中,殷衡修长有力的十指,放在水龙头下,把手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搓得皮肤通红,慕容蓁都怕他会把手洗掉皮。
公主猜,虽然刚刚戴着手套,但是捏到猫的咳咳……以殷衡的洁癖程度,大概是受不了了。
“先……”安妮特抱着小nai猫走到浴室门口,正要开口询问要不要让她给猫洗澡,看着眼前的景象时,顿时怔愣在那里。
浴室很宽敞,雅致又大气,少女随意地坐在洗手池边,一边漫不经心地晃着裙摆,一边歪头看着男人洗手。
她穿着华贵的黑色金边齐胸襦裙,披帛曳地,乌发挽起飞仙髻,其余的墨发流泻披垂,侧脸清丽如花树堆雪,修长的脖颈白皙优美,露在外面的肌肤欺霜赛雪。
仿佛古诗词中描绘美人的词语都生动起来,“倾国倾城”“宛若神女”这些虚无缥缈的的形容,时至今日,也终于有了具体而清晰的模样。
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大概形容的就是这般美人了吧?
安妮特从没见过这样美得艳丽张扬,又美得楚楚动人的女人,出乎意料,这两者在她身上竟然一点也不矛盾,反而让少女看起来宜嗔宜喜,宜娇宜傲。
同样作为女人,安妮特也被惊艳震撼到了,她想,古代那些赫赫有名的绝色美人,妲己、宜蓁之流,也不过如此了。
还好慕容蓁是坐在那里不是飘起来,不然安妮特就不是惊艳,而是惊悚了。
安妮特声音戛然而止,自然引起了殷衡和慕容蓁的注意,一人一鬼目光不约而同看向她,然后发现她竟然惊愕地盯着慕容蓁的方向看。
“安妮特?”殷衡看着震惊的安妮特,漆黑的眸底划过一道幽光,缓缓开口。
男人低沉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中响起,安妮特顿时回过神来,意识到刚刚看少女看呆了,她垂下眸恭谨道:“抱歉,先生……还有这位小姐,我马上出去。”
安妮特以为自己一直盯着少女看,引起了先生的不悦,她收回打量的视线,体贴地为两人关上浴室的门,然后抱着小猫咪走了出去。
不过刚刚走出去,安妮特就皱了一下眉,先生今天回来的时候有带着女人吗?
她在殷家做了二十多年的管家,从来没见他亲近哪个女人,准确的说,先生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有些洁癖,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尤其是想到别人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