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瓷光是想想都觉得呼吸困难,脑子里扬起了黑色风暴。
他克制住自己想闯进去把傅生拉出来让梅林滚的冲动,快速地离开了休息室。
疼……
心脏的疼是最难以忍受的,连呼吸都仿佛掺着针孔。
须瓷把自己锁在了厕所的隔间里,手里出现了一把刀片。
他看着自己丑陋的布满疤痕的左臂,喉间闷出了一丝呜咽的声音。
他习惯了以痛止痛的感觉,曾经的七百多天里,只有刀片划落时,他还活着的感觉才最清晰。
他以疼痛支撑着自己走到现在,等到了傅生回来。
可是不可以……
傅生不喜欢他这样,他会生气的……
理智和绝望交织在一起,像是天使和恶魔的战争,始终没能争个输赢。
刀尖离皮肤越来越近,须瓷的手轻轻颤动着,眼看着白皙的皮肤就要渗出血丝……
“哒……哒……”
须瓷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恍然惊醒,他下意识地松了手,刀片掉落在地上,随后又被清醒的他捡起来扔进了马桶,随着冲水声一起进了下水道中。
“须瓷?”傅生听到了冲水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越来越近。
“崽崽,你在这儿吗?”
傅生望着最后一个隔间,刚刚的冲水声就是从这传出来的。
他耐心地等待着,过了许久才听到啪嗒一声,隔间的门被人打开,须瓷低着头走出来:“我在。”
傅生无声地松了口气,把人拥入怀中:“之前怎么说的?不论去哪里都要跟我说一声。”
“……”须瓷把脸埋在他怀里不肯说话。
傅生揉揉他的后脑:“手机也不带,想急死我吗?”
“……对不起。”
“没关系,但下次记得要和我说。”傅生把人松开,捏住他的下巴看了看,没有哭的痕迹,双手也很自然地垂落在身侧,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他没说自己和梅林聊完后出来发现须瓷不见踪迹的心慌,也没说自己从休息室开始,一间一间地找到了现在。
所有的心急在见到须瓷本人后都化为了无奈,他好像失去了责怪的能力。
“我会听话的。”须瓷闷闷地跟在傅生身后。
傅生停住了脚步,突然明白了症结所在。
他低头亲亲须瓷的额头:“她没和我说什么,只是让我带你去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然后方便她开药。”
须瓷一怔:“……”
“我没有照顾病……”傅生话锋一转,将病人两字咽了回去,“没有照顾别人的经历,所以很多事情还需要她告诉我,我才能知道怎么更好地照顾你。”
傅生把须瓷的脑袋按进怀里揉了揉:“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打听,它永远都是你的隐私……你相信我吗?”
“……嗯。”
须瓷眼眶又热又胀,有些想哭。
“真乖。”傅生牵起须瓷的手,“那我们去跟梅林告个别好吗?”
“好。”
梅林正在休息间和叶清竹聊天:“上次见面你还是个小姑娘,没想到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个曾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如今变成了家喻户晓的影后,不变的是,她依然不快乐。
“我觉得你也需要……”梅林余光瞧见了傅生牵着须瓷走进来,便止住了后面的话。
“我得走了,我们二十天后见。”梅林站起身,朝须瓷笑笑,“祝你好运。”
走之前,她递给叶清竹一张名片:“我们有过交际,所以我不适合你,他是在校时的师兄,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找他。”
叶清竹接过了名片,没接话。
她笑着给了梅林一个拥抱:“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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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完心理医生后的生活好像没什么不同,傅生带着须瓷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从常规检查到五脏六腑再至大脑……
他们第二天便拿到了所有报告单,好在须瓷的身体除了营养不良外,无其他不健康症状,过于瘦弱尚且可以调养过来。
要说这其中最大的变化便是吃药,须瓷连逃避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每天必吃的药都在傅生那儿。
“早。”
“……早。”
须瓷晕乎地被傅生抱在怀里亲了几口,然后刷牙洗脸准备出门。
依然还是昨天吃过的早餐店,不过似乎是傅生打过招呼,老板娘特意留了几个nai黄包给他们,然后打包了两份青菜瘦rou粥递给傅生。
傅生一手拎着早餐,一手牵着小孩:“去休息室吃。”
去休息室吃早饭的结果就是,傅生端了把椅子坐在须瓷面前,岔开双腿撑着胳膊肘,一手端粥一手拿调羹,跟喂小孩似的把粥一口一口送到须瓷嘴边。
“啊——”
须瓷茫然地跟着啊了一下,张口吃下被傅生吹得温热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