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荣王反了。”裴云潇道:“兄长是他们的眼中钉,京畿卫是他们弑君夺位最大的障碍。荣王一反, 兄长和拱卫京城的京畿卫就被名正言顺的调出了京城, 他们便趁势下手, 谋害陛下!”
“从一开始,这个局的赢家, 就是赵氏与何氏。荣王永远也赢不了。”
在大历, 皇权不是天授, 而更像是世家所授。
这个皇帝不听话,那就想办法换一个。这才是大历世族厉害的地方。
裴云潇今时今日, 才是真真正正的见识到了!
何贵妃的那位小皇子,现在也不过十岁而已。他登基,自然是何湛掌权,那还不是何湛说什么, 小皇帝就应什么?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池渊焦急着:“京城进不去, 一旦他们矫诏, 坐实将军和京畿卫的谋逆之罪,我们就永远别想翻身了!”
唐桁与裴云潇陷入思索。
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确实玩得很溜。要找到一个万全的破敌之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里, 似乎离京郊庄园不远吧?”裴云潇突然想到什么。
唐桁也跟着一振:“对!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容庆绝不会坐以待毙。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去见一见他!”
当晚,裴云潇和唐桁便悄悄潜进了京郊韩家的庄园。
一进庄园才发现,其实韩少祯也一直在等待着他们回来。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出事!”韩少祯将二人带进房中。
“京城一有异动,我就着手将黄晗、刘缶二位大人,还有慕远、柏湘他们悄悄带出了京城,现在都在庄园里安顿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何湛一掌权,在朝堂大肆清除异己,不过半月,朝中他的对头死的死,辞官的辞官,人人避之不及!”
“五哥!”裴云潇震动不已。
韩少祯不喜欢争权夺利,这也是他一心从商的原因。现如今却甘冒其险,保护这群忠义之事。她果然还是将韩少祯,牵扯了进来。
韩少祯一眼就知道裴云潇在想什么,解释道:“小七,我可不是为了你。”
“陛下驾崩,新帝年幼,外戚专政,这是朝纲生乱的迹象。保住他们,就是为天下保住了治世贤才。我从未远离纷争,自然谈不上被牵扯进来。我做的,都是我该做的。”
“那韩家呢?可有什么动静?”裴云潇又问。
韩少祯表情一嘲:“我爹打错了算盘,下错了注,正惶惶不可终日呢,哪有功夫管别的事?”
“这是何意?”唐桁奇道。
“赵家真正的嫡长孙赵希文回来了,哪还有赵希哲什么事?我爹投靠的是赵希哲,如今不被牵连,已经是赵家的面子了。”韩少祯言语里尽是不屑。
“赵希哲?”裴云潇心中一动。
唐桁听到她的念叨,回过头来看她,两人眼神相对的一刹那,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来。
“对啊!还有赵希哲!”唐桁一拍大腿。
“赵希文风光归来,最不能接受的恐怕是赵希哲吧。赵希文走后,赵家名义上让他执掌权柄,实际却是把他当做了苦力。如今赵希文一回来,就成了摘桃子的人,他怎么可能甘心?”
“不错。还有太后娘娘。”裴云潇补充道:“虽然我不知道,太后娘娘为什么对赵希哲那么宠爱,但依我的猜测,太后绝不愿得见赵希文抢占赵希哲的权势。”
“另外,先帝在时,太后怎么说也是太后,手握实权,赵家也能借势。可如今新帝登基,何贵妃才是新帝生母,真正的太后,何家才是正经的外戚。”
“太后与赵家,始终与新帝隔着一层。这样下去,赵家的权势极有可能慢慢退让于何家,想必,这也不是他们乐意见到的。”裴云潇分析道。
“我看,如今情势下的破局之策,是和赵希哲、太后一派暂时结盟!”
韩少祯却有点担心:“赵希哲这个人,心狠手辣,自私自利,他肯听你们的吗?”
裴云潇与唐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他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离开庄园,二人没有立刻回军营,反而放慢脚步,在夜色之中缓步前行。
“阿桁,你打算怎么说服赵希哲?”裴云潇询问。
“很简单。他没有选择。”唐桁胸有成竹。
“只要他不想屈居人下,就只能答应我。京畿卫在我手里,只要我一声令下,剑指京城,何家和赵家又能奈我何?到时,他一样得低头。”
“可我们与太后、赵希哲的结盟,是要求一个‘师出有名’,洗刷被诬告的罪名。如果没有他们,你贸然带兵入京,不就坐实了何湛所说的,大逆不道吗?”裴云潇反问道。
“坐实,又如何?”
夜风之中,吹来唐桁云淡风轻的五个字。
裴云潇脚步一顿,抬起头,仰视唐桁的神色。
唐桁的表情与往常没有丝毫的不同。
“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