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样还不能出气一般,裴瑫横起一脚,踹在裴云潇的心口,直接将她踹到在地。
裴云潇心脏立时一阵钻心疼痛,口中泌出腥甜。
“逆子!你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在外鬼混,如今还敢回来见你祖父!你是要把你祖父气死不成!”
裴云潇此刻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竭力地想要到床边,去看一眼裴瑫。
“小七……”突然,她听到裴瑫一声虚弱地呼唤。
她爬起身,冲过去跪倒在榻边:“祖父!祖父!”
纵然两人各有立场,纵然两人观念不同,可他们是祖孙啊,裴瑫对她的疼爱,从来做不得假!
此时的裴瑫,神智已经几近模糊。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裴云潇的手:“小七!看…好…裴氏!看、好……”
“祖父!”裴云潇痛哭出声。
“我、要…你…发、誓!”
“我发誓!祖父我发誓!”裴云潇哭喊着。
“小七一定看好裴氏,守住裴氏的荣耀!祖父,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裴瑫听到她的话,终是露出了一丝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
“祖父!”
“爹!”
屋里哭声一片。
裴淖的眼中闪过几分Yin狠,上前几步,将裴云潇甩到一边,自己才跪地大哭。
裴云潇心口疼地厉害,被裴淖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
“小七!”只有裴羡,急忙扶起了她。
“慕远、慕远哥……”她又悲又痛,想要说些什么,胸口却堵的厉害。
“哇——”的一声,裴云潇喷出一大口鲜血,随即失去了意识。
“小七!小七!”
……
“潇儿——潇儿——”
是谁在喊她,用那么温柔的声音。
裴云潇在一片迷蒙中寻找着,试图拨开眼前的模糊。
“潇儿,娘对不起你!是娘害苦了你!”
“娘!娘!”裴云潇大喊着:
“娘你别走,我再没有别的亲人了!娘——”
“娘!”
一声大喊,裴云潇从混沌中惊醒。
头顶是她屋中的雕花大床,还有烟青色的帐幔。
“公子?”最先凑上来的是锦妙,然后是锦英。
“锦妙,锦英?我怎么了?”裴云潇坐起来,锦妙在她背后放好靠垫。
“公子被大老爷踹了一脚,吐了血,昏迷了三天。”锦妙说着,眼里满是愤恨。
裴云潇抚上心口,那里确实还有些隐隐地疼。
“三天?这么久。我有没有错过什么事?”
锦英闻言,上前回禀:“大老爷继任了家主位,要从林总管手里拿印鉴。林总管说家主临去前,嘱咐过是由公子掌管裴氏,所以一直没给。”
裴云潇冷笑一声:“我说那天我爹怎么像疯了一样朝我下死手,原来是为了这个。我没死成,他一定很失望吧。”
锦妙又道:“不过公子那天晕倒在了裴羡公子怀里,是他叫的郎中。等我和锦英赶到时,郎中已经走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觉什么。”
裴云潇一怔,随即一笑:“无所谓了。如果是慕远哥,知道也无妨。”
“还有就是……”锦妙欲言又止。
“你一向快人快语,怎么今天吞吞吐吐起来?”裴云潇奇怪:“有话直说。”
“还是宁姑娘的事。现在京里都传遍了,您和韩五公子的外室搞在了一起,还把家主给气死了。”听语气,锦妙气得不轻。
裴云潇眉头一皱。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裴瑫的病榻跟前,裴淖张嘴闭嘴,也是这么一句话。
说她跟人鬼混,说她要气死祖父……
“看样子,祖父一去,想我死的人不少啊。”裴云潇道:“既然这样,我不好起来,岂不对不起他们费心挂念了!”
说着,裴云潇就要下床,却被锦英按住。
“公子还是先静养些日子吧,都吐血了,不能伤了根本。陛下已经准了孝期,怎么样也要等家主下葬之后再说。”
“罢了。”裴云潇听了劝,不再乱动。
“对了公子,边关传来消息。咱们打胜了!陛下下旨召刘大人和唐公子回京,唐公子这回准能留在京城了!”
裴云潇心中一喜。
生老病死,盛衰兴亡,世间万物似乎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新年将至,又值边关大胜,大军班师,京城里到处张灯结彩。
刘缶和唐桁是和大军一起进城的,如果裴云潇不是披了热孝,真也想去体会一下迎接胜利之师的喜悦。
皇帝在宫中设了庆功宴,裴家除了因为亲缘较远,不需要守孝的裴羡,其他的人,都不能参加。
可裴云潇,却有点想见唐桁了。
但她理智尚在,她还没有忘记,在外人眼里,此时两人该是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