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句——你跟行云哥关系很好?他那么绅士,会担心麻烦你不是挺正常?
陆行云迎着明晃的光,脸浸在光影中,看不真切表情,声音却温和:“你不高兴?”
江昕芸:“……”
她思维僵滞,像搁在冷冻室,此刻正在缓慢结冰,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现在只想挖个地洞,整个钻进去,或直接低头埋进洗碗池中。
实在是太不懂事!
江昕芸抿了抿唇:“没有……”
陆行云轻哦了声。
江昕芸刚松了口气。
陆行云突然走过来:“你别撒谎。”
顿了顿,叹:“不然不高兴的人就是我。”
江昕芸:“……”
安静几秒。
江昕芸自暴自弃地想,反正已经被当面指出负面情绪,还有什么好怕的,干脆地眼一闭、心一横,小声道:“确实有点不高兴,都是你惹的。”
毛茸茸的小脑袋挂在胸前,手指有下没下地搓碗,看起来有点像受了委屈的小白兔。
陆行云强忍住想揉她脑袋的欲望,努力别开眼,温声道:“那我跟你道歉?”
不等她开口,很快道:“别不高兴,是我错了。”
听见行云哥干脆的道歉,江昕芸无措得不知道手忙脚乱,声音软却涩:“也没多不高兴……”
言下之意,根本不用道歉。
“一点也不行,”陆行云垂眸看她,想了想,犹豫着提议,“要不,我给你唱首歌?”
江昕芸愣了下,抬头看他,眨巴着眼睛:“唱歌?”
陆行云点头,轻嗯了声。
江昕芸没反应过来,有点怔地望着他。
陆行云笑问:“你想听什么?”
江昕芸有些不明所以,眨眨眼,疑惑地问:“真的吗?”
小姑娘声音很软,腔调绵糯却不粘腻,带着干净清爽的甜意,就像水果糖。
陆行云忽地想起,就是这个声音,陪他度过数不清个难熬的饭点。顺着电流、隔着屏幕、透过音响,温柔又果断地钻进他耳朵。那个时候,他还是行云哥,她也不像现在这么礼遇克制,而是轻松热情。
也许是,她以为他肯定听不见。
陆行云看着她点头:“当然是真的。”
江昕芸信了,并开始心动。
男团出身的陆行云,即便最后一名,也能唱会跳。不过自从团解散,他开始成为演员,并取得不俗的成绩后,就再也没唱过歌。
算算时间,她应该有近六年,没听到过行云哥唱歌。
看出小姑娘的心动,陆行云淡笑:“我已经好多年没唱过歌,应该很难听,说不定还会破音。”
话音刚落,他站直身体,清清嗓子,认真地唱起来。
后来的几年,无论是做节目,还是专访,都有主持人半开玩笑地要他唱歌,都被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随着他人气越来越高,咖位越来越大,逐渐没人再提这事。
陆行云的歌声彻底消失。
正应了多年前,人人皆知那句话——
唱得这么难听,你好意思再唱?
此时此刻,偌大安静的厨房中,他穿着一身白,站在少女面前,干净澄澈得像十几岁的少年,就像多年前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双温柔的桃花眼中映着少女的脸。没任何伴奏、垫音和欢呼,清润的嗓音吐出一个个音符,连成一句句歌声。
只给她一个人听。
虽然声音略干涩,有些调已经离家出走。
虽然江昕芸根本没听进,他到底在唱什么,因为她彻底乱了,心神像去了远方,已经没法响应。
江昕芸不止一次在直播间跟粉丝畅想,如果有天,行云哥能给她唱首歌,她肯定会高兴得翻筋斗。
但此刻,她已经没法动弹,像被摁了暂停键。
唯一能动的只有心脏,还动得特欢快。
扑通,扑通,扑通。
沉稳有力,飞快加速,一下又一下地撞击胸腔,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同时,还附和他的歌声,一块敲打耳膜。
一直钻进大脑与灵魂。
声音缓慢停下,陆行云看向小姑娘。
江昕芸眼睛一眨不眨,模样有点呆。
陆行云舔了下唇角,表情看上去有些受伤,却故作随意地叹:“这么难听吗?”
江昕芸抿着唇笑:“是啊,都破音了。”
小姑娘仰着脑袋,望着他,杏眸弯弯,里面盛满细碎星芒,开出娇艳的花。
陆行云被感染得也弯起眉眼,无奈又宠溺地轻笑,像没忍住,又像下意识的举动,抬手,揉揉她脑袋。
他笑问:“这下高兴了?”
男人的手很大,带着明显的温暖,洒在她头顶。不轻不重地轻揉,指腹擦过发丝,带起细小电流,飞快窜动。
温度与电流交织,顺着发丝、窜过头皮、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