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蔺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故意作出一副为难神色:“你这样胡搅蛮缠的一个女子,普天之下除了我,谁还敢娶你?你嫁给我,我也免得你去祸害别人。”
“你才胡搅蛮缠!”
“好好好,我最胡搅蛮缠。那你是嫁还是不嫁?”
“……嫁!”
“后来呢?”赵清川出声问到。
“后来?”
这天底下最变化莫测的就是局势,没人料到皇帝会猝亡。太子匆忙之中接过帝位,彼时赵国在边境蠢蠢欲动,对陈国偌大的疆土虎视眈眈。陈国上下皆处危局之中,而要暂缓困局,唯一的办法就是送公主和亲,以示交好之意。
禾蔺还没来得及向皇帝请旨赐婚,就不得不亲自将她送出和亲。他不仅亲手断了自己的姻缘,更断了她对他满腔的爱与期待。
然而这些话,她无意说予旁人。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丹阳没再继续说起那段往事,只默默提了灯,踏着一路月色归去。
边境的局势越来越紧张,赵国王城里丹阳的日子也不好过。不知谁散出消息,说这位公主正是陈国安插在赵国的探子。此消息一出,闹得是满城风雨。
赵清川吩咐了下人们不可在丹阳面前胡言乱语,众人出入时都小心翼翼,生怕惹了是非。丹阳对那些传闻早有耳闻,只是赵清川不说,她便也当作不知。
赵清川愈发忙碌起来,一连十来日不回家也是常事。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未暮就已归家。
一回府,他马不停蹄直接去了丹阳的院子。
丹阳正在烹香,也不问赵清川的来意,只招呼了他坐下。
落座之后,赵清川脸上闪过无数复杂神色,到底一切也归于平静。
他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交给丹阳:“城里不太平,我吩咐了人入了夜来接你。你拿着这块令牌回家吧。”
听到“回家”二字,丹阳停下了手上动作,从容为赵清川倒了一杯茶。
“为何?”她问。
赵清川苦笑道:“陈国最近……皇上怀疑你是陈国密探,要派人来抓你。”
或也是为了以她为质,挟制陈军不可轻举妄动。
“那你为何要放我走?”
赵清川嘬了一口茶:“政治是男儿们的事,不该牵涉无辜女子。”
“况且,你既担了我妻子的名分,我总是要护你平安的。”
“多谢。”丹阳以茶代酒,敬了赵清川。
深夜时分,一辆世子府的马车急急奔出城,一路朝着边境驶去。
丹阳坐在马车里,想起当年禾蔺说过的话。
“谢于北从未爱上过其他女子,他沙场中箭,久病不治。写那一封信是为了早日断了沁玉的念头,只有这样,沁玉才能活的更好。”
“如今陈国局势难测,与其留在陈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不如送你和亲,或可保全一命。”
沁玉的少年郎死在了漫天黄沙的战场上,而丹阳的少年郎死在了陈国复杂的风云中。为了家国安稳,禾蔺放弃了自己的情爱,也不管她与他同生共死的意愿,力排众议将她送去赵国。
“可是啊……皇姐为了还是知道了真相,她从此断发出家,只为渡黄泉故人。”
“而我,先是陈国公主丹阳,再是你禾蔺的心上人。焉知女儿便没有为家国牺牲的准备吗?”
当初丹阳的和亲,为陈国争得了一丝喘息之机。新帝励Jing图治,在禾蔺的辅佐下,国力日渐强盛。然而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但凡一个有抱负的皇帝,无一不求天下归一。然所有战争,都要有个师出有名。
连日奔波,终于到了虎门关。马车周围响起无数马蹄声,从进城后,这一众人马就一直紧紧贴在世子府的马车边。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或许是知道此事即将了结,丹阳的心也前所未有的平静。这是赵国在虎门关最后一座城池,只要顺利出了此城,便到了陈国。可是,这幕后之人又怎么可能让她安然离开。
意料之中,马车被那群人逼停。为首之人一把掀开车帘,敷衍的朝丹阳行了个礼。
“虎门关姜涛见过世子妃。”
那是个是个络腮胡将领,看到丹阳时眼中Jing光大现,就像是看到了等候许久的猎物。
“这么着急,世子妃是要去哪儿啊?”
“回家。”她对着姜涛讽刺一笑:“怎么,你一个小小驻军也配管我?”
姜涛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看到丹阳这高高在上的样子,一把就将她从马车上扯下来狠狠摔在地上:“呸,你这可恶的探子,竟还想回家?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你这辈子就是死,也只会死在我赵国。”
丹阳恶狠狠地盯着他,直盯得他脊背生出阵阵寒意:“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是探子?你今日如此侮辱我,他日我定要请求你赵国皇帝将你五马分尸!”
姜涛听不得这般刺激,不顾周围人要按命将丹阳送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