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已经带人在附近蛰伏了三天,一是摸清了这边哨兵的出行规律,而是他相信巫马荀不会这么快对一个女子下手,毕竟他劫她回去就是为了试探。若是立马出兵营救便暴露了钟楚身份很重要的事实,恐怕不那么容易救回来,所以越是风平浪静,越是会让他以为自己不过随便掳了一个女子,钟楚反而多一分安全。
钟楚则觉得这个掳她回来的男人越来越奇怪,送到她帐内的食物越来越多,还有点心,果酒,甚至还有新衣服...这是一个对待“人质”的态度吗?钟楚不傻,再没有搞清对方的真实意图前她绝不可能被这些表象蒙蔽,所以除了必要生存的食物和水,其余的东西她一概不碰。于是每天给她送东西过去的婢女在面对可汗的提问时,都显得战战兢兢。
“她没动?”
“回可汗的话...姑娘一点没动另外的食物...只吃了两口粥...”
巫马荀越发的烦躁起来了,女人果然不能给她好脸色,这几日他派出去的探子回信,没有人前来救援,估计这女人就是个普通人,想到这,巫马荀觉得自己也不必跟她客气了,她要是不知好歹,立马便送到军营充当军ji!
巫马荀掀开帐子走了进去,看着桌子上这些一动未动的Jing致点心,语气冰冷:“为何不吃?”
钟楚抬眸看了他两眼,很直白:“怕有毒。”
巫马荀愣了一瞬,笑了,原来还以为这个女人挺聪明,没想到竟是个傻子:“我要你的命还需要下毒?”
“不是怕你下毒,而是怕你的那些女人。”这几日,钟楚也不知道他为啥就把她关在他的营帐内,惹得好些女人时不时过来看看她,也不敢说话,只是眼神恶毒,好像钟楚抢了她们什么东西一样...
巫马荀闻言一愣,接着眼神便扫过门前站着的两个婢女:“谁来过?!”
那两个婢女低着头,声音很小:“是玄月公主...”
巫马荀感到一丝烦躁,“需要本汗提醒你们,这里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吗!”
那两个婢女立马吓得跪倒在地,钟楚看见,倒是皱了皱眉,越发觉得此人暴戾不讲道理。
巫马荀看见了她的小动作,上前逼近,钟楚又朝后缩了缩,他的鼻间全是她的清香,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不用放回去,也挺好的:“你不肯说你的真实身份,那便只能一辈子留在这里了。你也看到了,你被我掳过来的几日,并没有人过来救你,甚至连个谈判的人也没有,我看,你干脆就留下来,做我的女人,如何?”
钟楚觉得此人简直无耻到了极点,只是她不会骂人,只好皱着眉头用沉默抗议。巫马荀最不满的就是她的沉默,又伸出手捏住了她的脸。不过这一回,还没等钟楚有所反应,巫马荀便立刻收回了手。
怎么这么烫?她病了?
钟楚的确是病了,这几日她担惊受怕哪里也不能去,晚上又冷,但她不愿盖着那人的被子,就一直缩瑟在床角。
巫马荀明白过来后,当即怒不可遏,他简直觉得他对这个“人质”过分的好了,结果人家还不领情。
“传巫医!”
但说到底还是要给她治病的,人要是死在这里,还是个麻烦事。
钟楚觉得身上越来越烫了,渐渐有些撑不住了,晕倒前就听见巫马荀的咆哮声,以及稳稳接住她的手臂......
巫医仔细的把完脉,对巫马荀道:“这位姑娘只是水土不服加上饥饿寒冷,又着了风寒,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今晚可能会一直高热,需要人近身伺候着。”
巫马荀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钟楚,小脸因为有些发热还泛了红,他挪开视线:“多谢。”那巫医忙道不用,转身退下开方子抓药去了。
钟楚在朦朦胧胧间只觉得好热,眼皮也睁不开,脑袋跟铁一样重,晕沉沉的。但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从骨子里开始畏寒,皮肤发烫身体畏寒让她觉得难收极了。
脑袋上好像贴上了一块冰冷的帕子,让她身上的温度稍稍降了些,但嘴里又一直嘟囔着“冷...冷...”
巫马荀从来没照顾过人,他觉得面前这个从京城来的娇气女人可能是他遇到最麻烦的事,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把她带了回来。
“父亲...母亲...”巫马荀正准备起身让婢女进来伺候,梦里的钟楚突然挥舞着小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一般,抓住了他的衣角。
巫马荀:“......”
他只好坐了下来,又仔细的端详了钟楚的脸,好看,的确是好看,比北晋的女子都好看。有殊色,足矣。一旁的婢女端了水进来,巫马荀竟让她们都退了下去,看着钟楚的脸和脖子都出了细密的汗,他鬼使神差的亲自替她擦拭了起来。
他本就是北晋的王,从不在意什么规矩,只要他想要的人,立刻就能要。
钟楚渐渐的觉得身上的温度降了下来,没那么难受了,但还是冷,哆嗦着往被子里瑟缩,巫马荀见状皱了皱眉,干脆也半倚上了塌,将人连被子抱了过来。他倒还不至于趁人之危,只是规规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