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之势已定,回来的时候我希望看到一切照常。”尚唯并无追究之意,但这命令很明显,是要几人安心维持好云南的一切,至于他自己,正预备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夜鹰由于片刻,率先站起身来,就只往那马厩而去。
“我随主子去,你们俩留下。”
事到如今,三人都知道尚唯的打算,夜安沉默不说话,夜辉拍拍他的肩膀:“大哥安心保护好主子,云南有我。”
夜鹰点头,随即快速上门,追尚唯而去了。
尚唯的坐驹是千里马,况且他用了全力在赶路,夜鹰跟的有些吃力。
尚唯自然在全力赶路,往日的回忆全都浮上心头,他早就该察觉到,按照沈瑶的性格,若是真的无碍,定不会如此安静。
她失忆了,还眼盲了。
尚唯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如针扎,她出事的时候,他在哪里?不仅没能第一时间在她身旁,甚至还是最后一个知情。
他从未如此恨过自己,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这么些年的筹划又有何意义?
一路绝尘,夜鹰在他身后也是丝毫不歇息的赶路。
胡人sao扰,派去边境的使臣传回来的消息是胡人要求割城池两座,黄金万两,粮食五万石。
听到这个消息的英成帝怒不可遏,“他们还真敢开口!”
代蒲劝道:“皇上,此时不宜出兵,退一步海阔天空,来日一举拿下胡人之时,这些东西自然也能索要回来。”
镇安王并不说话,一脸淡漠的站在一旁。有些事,说多了,既改变不了结果,又何必再说。
但这些日子在王府,他也是忧心忡忡,这个年关,注定并不好过。
好在沈瑶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好些,已经可以不用人扶的情况下,慢慢自己前行了。
云南到京城,马车要赶六日的路程,尚唯日夜不休,除了让爱驹歇息片刻,只用了三日便抵达了京城。
带着面具,不用担心被认出来,夜鹰紧随他进了京城。阔别多日,尚唯巡视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城,一路行至到了镇安王府。
到是到了,可如今,他却没有勇气上前叩门。
他要以何身份去见她?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多日来的努力功亏一篑,可他一路不眠不休,赶路至此,不就是为了能见她一面。哪怕一面,确认她平安无虞,也是好的。
夜鹰知道他顾虑,开口劝道:“不如我替主子递封信吧。”
尚唯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镇安王府府门良久,又幽幽的转身离去了......
大英的习俗,除夕前连放三日的河灯,可以许愿,来年平安顺遂。
沈瑶想去,她已经多日没有出过府门,眼睛现在虽恢复不到以前的程度,但出个门还是可以的。索性求了镇安王好久,他才松了口。
这些日子,沈瑶被看得很紧,故而这次出门也是由沈拓带着几个府兵陪着,轿子在河边落下,这一段人相对少些。
阿杏扶着她慢慢出来,河边多是些已经在放河灯的信男信女,还有卖灯许愿的摊铺,沈瑶慢慢走上前,选了一盏花灯,又细细摸索着用笔在上面慢慢的写下愿望。
因为瞧的不清楚,所以她写的很慢,但是她写的很认真,一笔一划,像是要让上天也看到她的虔诚。
阿杏扶着她慢慢往河边走去,台阶上滑脚,怕她摔了,阿杏一直没敢松开她的手。沈瑶眼里能看见小河上一盏一盏的光亮
她慢慢的蹲下身子,又仔细的看看了手中的灯,闭上眼许了个愿,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河灯放进了水里。
水流不快,沈瑶看着自己的灯,越漂越远,这才慢悠悠的站了身。
两岸都是人,这段河正巧在石桥之下,石桥两边种满了梅花树,沈瑶今日穿了白色的长裙和斗篷,梅花红艳,站在树下显得婉丽娇艳。许多梅花花瓣飘落下来,落在她头顶,又落到河里,随着河水一起远去了。
沈瑶站起身的一刹那,瞧见了对岸的人。
一身玄色的长袍,带着面具,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已经看了许久。
她愣住,那个身影...
沈瑶拼命想再去看,可是瞧的不真切,人群往来,很快,那个身影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小姐?”阿杏唤她。
沈瑶回过神来。
“小姐,该回去了。”
沈瑶点点头,阿杏扶着她进了轿子。沈瑶掀起侧边的轿帘,又像对岸瞧去。
许是她眼花了吧。
兄长怎可能出现在这里。
轿子被抬起,朝着镇安王府的方向渐渐远去了,桥墩后的男人这才慢慢的走了出来,不是尚唯又是何人?
方才,他瞧的一清二楚,自她下轿,一举一动全都瞧在眼里。
他看着她原本活蹦乱跳,如今却必须得被人扶着才能小心翼翼的走,他看着她眼睛似乎还未完全恢复,原本圆润些的小脸又整整瘦了一圈,瞧着周围就像一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