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俞蜃。
俞蜃侧头看谢瓷,她叽里咕噜的,小手软软的,在他掌心蹭来蹭去。他看了许久,最后指向自己。
疯子嗤嗤地笑了:“难怪你妈说你是怪物,也是个小疯子。”
然后呢,疯子将那三个人都弄死了,也顺便弄死了自己。他和谢瓷活了下来,被送回俞家。
后来,有人问俞蜃。
如果小瞎子当时能听见,她会选谁?
俞蜃把他的头摁进土里,一字一句告诉他:“谢瓷不是瞎子。她让我活,我就活,她让我死,我就死。”
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想让他活着。
那这个人只会是谢瓷。
......
从过去回到现在,俞蜃看着谢瓷,告诉她:“爷爷每年都在找医生,釉宝以后一定会看见。”
谢瓷牵他的手,问:“我第一个看见的人会是哥哥吗?”
“会。”
俞蜃答应她。
.
伴随着炎夏来临的,是暑假。
向今一脸chao红地拿着个小风扇,大大咧咧地坐在课桌上叨叨:“这天气上体育课,真是遭罪,今天就放暑假了。诶,阿蜃,听我姐说,妹妹暑假不上课?”
俞蜃转着笔,随口应:“她说太热了,老师上课很辛苦。”
向今一呆,随即叹气:“这傻妹妹,老师在你这儿挣不到钱,肯定会去别的地方挣钱,照样要受苦。不过我姐也是,她就是闲不下来,爱好就是存钱,多么朴素的爱好。对了,你们听说没,宋槐要转学。”
俞蜃没什么反应。
谭立风动作一顿,回头问:“转去哪儿?转到二中?”
向今摇摇头,瞥了眼俞蜃,压低声音:“不在南渚了,好像是转去舅舅那边的城市,二中放假就走,暑假也不过玩,就挺突然的。”
谭立风克制着不去看俞蜃。
他想问俞蜃,是不是他动了手脚,是不是他让宋槐转走的,又是不是因为他没照着他的话去做,可他不敢,不敢问。这些日子被俞蜃温文尔雅的外表所蛊惑,他忘了这个人以前是个疯子,不可理喻的疯子。
谭立风:“...什么时候的事?”
向今挠头:“就最近吧,她爸妈都留在南渚,也没工作上的调动。你说,是不是因为……”他朝俞蜃那边使了个眼色。
谭立风紧抿着唇,说:“下午不和你们去网吧了,我有点事。”
“啊?”
向今一脸懵。
等下课铃声打响,谭立风第一个冲出了教室,俞蜃凝视他片刻,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整理书包。
向今纳闷:“谭立风怎么了?他这学期哪里怪怪的。”
俞蜃表示自己不清楚,拉上拉链,温声道:“我先回去了,暑假有空找你玩,晚上打球可以喊我。”
向今比了个手势:“了解。”
俞蜃走出教室,牵起唇,心情愉悦,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有条不紊,看来当个正常人还挺简单的。
...
“……机场?我现在过来。”
谭立风喘着气,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炎炎烈日不知他的急迫,照旧坦荡荡地在地面上晃荡,晒着树叶都蔫吧,颇有几分意趣。
宋槐诧异道:“你现在过来?”
谭立风吞咽了一下,喉间干涩:“我有事要告诉你,是关于俞蜃的。”
宋槐挂了电话,有一瞬的茫然。
当时,抱着想多了解俞蜃的想法,她添加了谭立风,之后他们偶尔聊天,并不熟稔,在海岛上,他曾说她不适合俞蜃,在那之后她减少了和他的联系,近几个月说过的话寥寥无几,他有什么话、什么事这么着急,一定要当面和她说呢?
离登机还有段时间。
宋槐和父母说了一声,去公共大厅的门口等他,约莫半小时,她看见谭立风气喘吁吁地朝她跑来,衣服被汗水打shi。
她刚想说话,忽然瞥见他手里的盒子。
这个盒子……很眼熟。
谭立风热的嗓子冒火,来不及说话,把礼物递给她,去边上买了瓶水,一口喝完,捏扁空瓶,丢进垃圾桶,再回到宋槐面前,对上她古怪的眼神:“这块表为什么在你手里?”
谭立风看着她:“你前脚刚走,俞蜃就把盒子丢了。宋槐,俞蜃他不是你看见的样子,他...他是个疯子,在洛京,我们都怕他,他没有道德心、同理心,暴躁易怒,攻击性极强,现在的样子,都是他装出来的。”
宋槐怔怔的,似是一时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半晌,她问:“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和俞蜃不是好朋友吗?”
谭立风扯了扯唇:“我们怎么可能是好朋友,我不过是他用来安抚谢瓷的工具,好让他妹妹以为,他就是那个温柔的哥哥,和普通人没区别。”
宋槐还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告诉我?”
谭立风深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