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喵”的可爱口癖怎么也改不掉。
她只不过是疑惑着老爷子会突然提起已经去世多年的母亲,于是她顺着他的意思问下去,“那母亲她知道你就是猫吗?”
一边问着她还又捏了捏三花猫肚子上的一圈肥rou,在她的记忆中祖父的身材保持一直很棒,不论是英lun绅士风格还是传统和服披身,都掩盖不了他年轻时候近战派的那身完美肌rou。
……所以说,为什么人形态还可以说是个老帅哥,怎么变成了猫这些肌rou就自动化为肥rou?
此问无解。
金之助抖了抖胡子,闷声说:“不知道啊喵。”
“那时候夏目家还没有现在这么大,本家在熊本,我从小不得父兄喜爱,很早就出来独自为生,后来有了妻子又有了许多孩子,你母亲是我的第一个孩子,”金之助的声音温和带笑,大概那是他最为温暖的回忆之一了,他仰着脸望着远处,怀念地叙述道,“我现在还记得她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却一转眼就长那么大了……”
又一转眼,嫁人生子,葬身陨坑。
逝者已逝,却在生者心中留下了永远的烙痕。
“后来有一场大瘟疫席卷了整个霓虹,很多人都染上了病,只有异能力者才得以幸免,你母亲也是在那个时候觉醒了‘后来之事’。”
有时候夏目漱石也会想,他本是黄金氏族出身,算得上是黄金之王初期的忠诚追随者之一,为什么会产生了质疑“王权者”存在的想法呢?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那场瘟疫中看见了太多的死亡,看见异能力者不受影响,而普通人却挣扎着绝望死去……如果大家都觉醒了异能力就好了。
——这样的想法在他的脑中萌芽。
曾经温馨的小家庭只剩下两个人活着。
在那场瘟疫中,他年轻时候作为武斗派的坚毅,在生死两隔面前溃不成军,他松开了自己的拳头,握起了笔开始抒写自己的意志。
只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自己的学生那么激进,这么多年以来他争取了横滨的独自自治,在分割了老东家国常路大觉的统治后,还试图在限制异能力者与解放异能力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
“在你母亲最重要的成长阶段,我并没有时间陪伴她,我努力为她提供了那个年代的优渥生活环境,家里头往往只有笔子和家教,”金之助把头枕着交叠起来的两只前爪上,顿了顿继续说,“可我会担心啊,我的女儿在外人面前胆子小,可是到了我面前总是活泼的,那时候我在东大讲学,想她的时候就会变成猫顺着房顶跑回来。”
虽然时常以金之助这副样貌与女儿相见,可是留给父女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年轻气盛正值自己文学事业顶峰的夏目漱石,最多的还是站在围墙上,贪婪地多看女儿两眼,又不得不扭头返回课堂。
“可是母亲她不知道吧?”森由乃轻轻顺着三花猫背上的毛。
“没能陪伴她的成长,是我作为父亲的失格,”三花猫闷闷道,“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所以我才想说,祖父您做错了!”
金之助惊讶地抬头看着少女,发表这样孩子气的言论。
“您最大的错误,就是自以为是没有让母亲知道您是爱她的。”抱着金之助的手臂慢慢收紧了,森由乃闭上眼睛,脸贴着猫咪的背毛,轻声说。
都错了一次,却还不知悔改,将同样的方式放在了她身上。
时间回溯之前,她被老爷子认领回家的时候,已经二十岁了。他一定非常苦恼要怎样教导这个完全长大了孙女吧?害怕被消除又模糊了大量记忆的她,因为对世界的好奇而不小心学坏。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坏。
小心翼翼地想要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温声安慰她。却又顾及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哪怕是亲人之间也不好再做那样亲昵的举动。
好像也只有变成了柔软的猫咪,才能无所顾忌地关心她。
不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祖父,夏目漱石都显得笨拙极了。
森由乃的眼睛渐渐shi润,可是她又倔强地不想叫这个先后为两个小女孩,都Cao碎了心的老爷子发现她的软弱,她执着于变强,未尝不是希望在与祖父重逢的时候,向他证明她并不是什么弱小的需要被保护的小女孩。
她缓了缓情绪,才说:“我还很小的时候,总是听母亲说,她恨你。”
三花猫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他过了好久才小声呢喃:“……那孩子,是这样想的吗?”
“母亲她恨你对她冷漠又不耐烦,明明可以细心去教导那些,甚至还只是第一次见面的学生,却不愿意分给自己唯一的女儿一点点关怀。”森由乃揉了揉金之助的脑袋,“别急着反驳我,祖父大人——你大可以去问问别人,你当年对我母亲的态度。”
“只有你知道的关心是不够的,母亲不知道,能和她和您都说上话的人也不知道。”
你的那些付出与爱护,被隐藏至深,太过隐晦,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