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般的情况下,说不定最后一场会有人缺考,等他到了考场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只要是第三场榜上有名的一个不落,其中一人明显还在生病,脸色苍白如纸不说,整个人也畏寒的在哆嗦,但他依旧不肯放弃。
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赵景焕瞧着他的脸色都替他担心,暗道这年纪也不大,放弃一次还能有下次,这要是折在考场里头可不值得。
但随后一想,可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似的带着金手指,家里头还有老爹盯着不缺钱花,即使让他来回乡赴考,交代林管家的也是说一旦生病就放弃。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全家人一块儿供给一个读书人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更加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报考,不提别的,廪生保费就不是小数目。
这般一想,倒是他想得理所当然了。
很快,赵景焕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继续开始自己的第四场,能不能通过县试,获得府试的资格,就得看这一场了,若是失败之前的一切都是虚无。
赵景焕分外的认真,他可不想大意失荆州,到时候就得在青州待到明年继续重新来一遍。
而且,赵景焕在心底问道:“通过县试算功名吗,我会有奖励吗?”
第136章 县试(完)
老天爷显然爱捉弄人,明明前几日县试的时候还春寒料峭,冻得人直打哆嗦,后头暖和了两日又让不少人直接病倒。
这第四场县试一结束,天气反倒是一日日暖和起来,青江旁边嫩叶绿柳,野鸭游荡,山野之间春花烂漫,显然已经是一片大好春光。
不少喜爱踏青的人都耐不住这诱惑,天空中竟然开始有了纸鸢的身影。
当然,这一切的热闹与考场内还在评卷的考官无关,在县试发案之前他们按照规矩是不能离开这地方的。
县试最后一场的发案与前几场的都不同,这时候不再使用团案,而是采用跟后头府试乡试类似的长案,此时拿到头名的人才会真正获得县案首的名誉。
评卷也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主考官将卷子一张一张排好顺序,抬头问了一句:“诸位可有异议?”
几个副考官面面相觑,都说:“一切任凭大人做主。”
主考官挑了挑眉,淡淡说道:“哦,都没有意见吗,既然如此的话老夫可就拆开弥封了。”
在他动手前一刻,其中一人鼓起勇气走到主考官身边,低声说道:“大人,县试之前下官曾听说青州文人之中,有一人颇具才名,备受称赞。”
谁知道主考官嗤笑道:“那些个白身能有什么见识,无非是人云亦云,亦或者瞧人家家世好一味奉承罢了。”
说话的人脸色一僵。
主考官转头看向他,又问道:“怎么,难不成你认识这个书生?是你家亲戚?刘大人,这县试虽然算不得什么,但该避嫌的还是得避嫌才是。”
这话可就实打实的敲打了,吓得开口的人脸色大变,连声说道:“大人,下官绝不敢徇私枉法,只是忽然想起此事才随口一提啊。”
主考官冷哼一声:“那就最好。”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脸色,径直一张张拆开弥封去看那考生姓名。
打头第一名的姓名显露出来,果然就是赵景焕。
主考官一看便笑道:“果然是他。”
副考官见他十分高兴的架势,心底不快,冷不丁反问了一句:“大人莫非知道赵景焕?下官看过他的户籍,他父亲乃是京城户部的赵德海赵大人。”
科举明面上说功名,但实际上有人的地方便有耳朵和眼睛,赵景焕远道而来知道的人不少,不过赵家不算什么,赵德海的仕途也普普通通,所以才无人提起。
主考官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老夫不知道什么赵景焕,也不认识什么赵德海,不过曾老先生的大名还是听闻过几次的,怎么,难不成你们都不知道曾家书院?”
副考官尴尬说道:“曾家书院名满天下,下官自然也是知道的。”
“是啊,曾家书院名满天下,曾老先生淡泊名利一心圣贤更是天下文人的榜样,果然教出来的弟子也颇为不凡。”
主考官显然对曾老先生十分推崇,这一份推崇让他爱屋及乌,继续夸道:“更难得赵景焕小小年纪却十分沉稳,是个沉得住气的,不像某些人仗着有几分才华便恨不得用下巴看人,老夫看着就心中不喜。”
副考官要是再听不出来他指桑骂槐那就白当官了,他赶紧闭嘴,又想到就是这一位不断增加默写的内容,逼得后头再也无人提前交卷,又觉得果然如此。
他低下头不再说话,心底却觉得县试算得了什么,县案首也不算什么,说打底后头的府试和乡试还不是知府大人说了算。
知府大人的性子,可是跟眼前这一位知县大人南辕北辙。
主考官也不管他的脸色,亲自提笔将一个个名字誊写上去,一百个名字落到了长案之上。
知府府邸的后门处有一座小院子,与知府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