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也不闪躲,快准狠的攥住摊主的手腕,用力一扯,胳膊肘直顶他下巴,疼得那人惨叫连连,眼泪都呛了出来。
发觉此人会武功,摊主再不敢逞强,边后退边颤声警示,“这事儿与你无关,少管闲事!”
弹了弹衣袖,福康安气定神闲的将手负于身后,睨他一眼,声厉神肃,“当街打人,砸人摊子,如此恶劣的行为,我岂能袖手旁观?”
摊主大着胆子狡辩道:“那是因为他抢我生意,我自然得教训他。”
保庆心道:这人平日里耍横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他家少爷面前猖狂?这不是自留把柄嘛!
正嗤笑间,但听他家少爷正色道:
“《大清律例》中有市廛之款,当中明确规定:京城一切无帖铺户,如有私分地界,不令旁人附近开张,独自霸揽把持者,枷号两个月,杖一百!”
摊主听他轻松背出律例条款,面色一紧,暗叹不妙,“你们……莫不是官差?”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劲儿,
“你们是哪个衙门里的?我怎的从未见过你们?”
在此处当差的他都打过照面,眼前这位却是眼生的紧。
这猜测委实可笑,福康安顺手亮出腰牌,“在这儿当差,鲜少出来,今日才知这街市上多的是仗势欺人者,浑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
铜制腰牌一闪而过,大内侍卫四个字清晰的嵌进摊主的脑海,激的他瞬间腿软,颤声拱手,
“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大人见谅。今晚的事儿是个误会,小的喝多了才会胡言乱语,这就麻溜儿的滚远些,不碍大人的眼。”
道罢摊主便想开溜,福康安撩袍抬腿,脚尖勾起倒在地上的板凳,顺势踩在上头,两侧开裾的袍褂将他那匀称的长腿显露无疑。
一旁的苏音分明瞧见那摊主的额头汗津津的,却依旧赔着笑求饶,心道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方才的蛮横狂妄已然不见,只余谄媚讨好,这幅嘴脸当真恶心!
“大人,请您给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小人再不乱来,不会赶他离开,定会与他和平相处。”
摊主再次尝试开溜,福康安睇他一眼,而后扫视周遭,“满地狼藉,器具被毁,你还想一走了之?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摊主这才反应过来,会意的他立马掏出碎银,笑嘻嘻双手奉上,权作赔偿。
福康安却不伸手,扬了扬下巴提醒道:“你该给那位公子道歉。”
“大人说的是,”摊主立马掉转头,去向那两名书生赔不是,还笑呵呵的递上银子。
这银子少说也有十两,王增虽然恼恨此人,但也不愿占人便宜,“要不了那么多,被打碎的东西折合起来也就五两而已。”
苏音闻言轻笑出声,心道王大哥可真够实在的,他怕是忘了自个儿被打了吧?然而她不便说话,只能腹诽。
一旁的福康安亦觉惊诧,只觉这书生太过耿直,遂提醒道:“其他的算作医养之用。”
彦齐亦劝他收下,王增这才勉强收了银子。
摊主趁机开溜,再不敢惹这位宫中人。
感激的王增向其道谢,福康安与之寒暄,候在不远处的鄂岳啧啧笑叹,“你哥这是英雄救美啊!”
福长安不明所以,“三哥救的明明是那个书生。”
摇了摇手指,鄂岳提点道:“若不是那位姑娘求助,瑶林又怎会管这种闲事?”
湘晴默默听着鄂岳的话,又看了看自个儿手中的面具,顿时恍然大悟,“岳哥哥你的意思是,三哥他对那位姑娘……?”
第四章
接下来的话,湘晴并未明言,而是笑眯眯的给鄂岳打眼色,鄂岳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福长安看得莫名其妙,
“你们在说些什么?”
鄂岳正待与他解释,无意中瞄见一道熟悉的倩影,立时近前打招呼,“茗萝?你怎么在这儿?”
身着浅葱色氅衣,外罩狐绒坎肩儿的姑娘闻声侧首,柔柔一笑,梨涡尽显,“表哥?真巧啊!”
苏音循声望去,只觉这位姑娘有些眼熟,仔细回想,这才忆起,好像曾在武毅公府见过她,她应该是武毅公兆惠的女儿。
犹记得武毅公夫人有两弯梨涡,这姑娘不仅随了母亲的美貌,还传承了母亲的梨涡,笑起来甚是亲切可人,
“我瞧这位公子的字写得极好,便拿了把扇子过来请他题字。”
茗萝将扇子放下便去街市上闲逛,说好的过会子再来取的,孰料眼前竟是一片狼藉,而这位公子面上青紫,似是受了伤,茗萝不由纳罕,
“这是怎么回事?”
王增歉声道:“才刚有人来捣乱打砸,损坏了姑娘的折扇,怪我没有看护周全,还请姑娘见谅。姑娘可否多等两日,我再重新为你做一把新的折扇,如何?”
丫鬟见状,柳眉顿蹙,“我家姑娘那把扇子的扇骨用的可是湘妃竹,贵重着呢!您赔得起吗?”
一听说是湘妃竹,王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