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嫔站起,走到懿泽身边,指着北面笑道:“懿泽,你往那边屋里去坐一会儿吧!宴席还没开始,各府里的福晋都在那边呢!”
懿泽点点头,又向颖妃、容妃、惇妃等行礼,道:“奴婢告退。”
懿泽来到北面一间屋子里,里面也有不少女眷,但气氛比方才的轻松许多,孟冬也在内。懿泽看到,就直奔孟冬。
孟冬笑问:“你来了?可有给绵亿的礼物?”
懿泽笑着点点头,举起手里的礼盒。
孟冬道:“我听说,玞婳今日要为皇上献艺抚琴,这会儿应该去漱芳斋准备了,绵亿多半也在那儿,你就去漱芳斋找找,应该能找到。”
懿泽听了,就准备去漱芳斋。
孟冬又拉住懿泽,跟着一起走出来,交待道:“漱芳斋现在除了那些排戏的,应该没几个人,正是你的好机会。你记得,无论他收不收,都一定要送给他!”
懿泽长叹一声,不好意思的说:“我听了你的,这件衣服,一针一线都是我亲手缝的,见面要说的话,我已经练了好几天,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一点做母亲的感觉。”
孟冬笑道:“你能够对他慈爱一点,那当然最好,但如果实在做不来,也不要勉强,就拿出你真实的样子。不然,要是让他觉得虚情假意,反而更不好。”
懿泽又点点头,就拿着礼盒,往隔壁的漱芳斋去了。
因为中秋宴是要从午膳开始,热闹到晚上赏月后才结束,因此晌午之前的漱芳斋,到处都是练唱的声音。还有些搬东西的宫人,在院内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懿泽看了一处又一处宫室,都没有见到绵亿的影子,走到小戏台附近时,听到了琴声,懿泽猜想,必然是玞婳正在练琴了,想之前玞婳在府中每日早起练琴了许多天,大约都是为了今天在乾隆及妃嫔面前大展才艺。
此时的小戏台是空的,懿泽走了过去,寻声穿过台子后的小门,向西耳房探头,果然看到玞婳正在那里弹琴,绵亿在旁边坐着听。
忽然,永璘将一个小蟋蟀放在了玞婳的琴弦上,玞婳看到吓得大叫,一个不慎把琴弦给挑断了。
永璘拍手大笑起来。
玞婳气得跺脚,埋怨道:“小叔!你这样,把我的琴都弄坏了!我一会儿还怎么弹?人家练了好多天了,你知不知道?”
永璘笑得停不住,摆手笑道:“对……对不起……我哪里想到你……你被吓了之后,力气这么大?”
玞婳气得拿东西砸永璘,永璘躲得满屋乱跑。
绵亿忙拉住玞婳,安抚道:“别急!我知道哪里有琴弦,我帮你换一根!”
绵亿就在屋里堆放的物品中,找出一根新的琴弦,帮玞婳换上,然后慢慢的调音,一边调着,一边侧耳听着,那样子,看起来温柔又心细。
懿泽悄悄看着绵亿,竟然感到无比紧张,她整理了半天心情,才勉强鼓起勇气,走进这间房中,深吸一口气,唤了一声:“绵亿!”
绵亿正蹲着听琴弦的音色,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随意的抬起头,看到叫他的人是懿泽,瞬间不知该如何回应,便没有理会,只管继续低头调音,却已经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又把琴弦调断了。
玞婳惊叫一声。
绵亿站起,背对着懿泽,轻声的向玞婳道:“对不起……”
玞婳摇了摇头,站起扶住绵亿,却把目光对准懿泽。
懿泽拿着礼盒,惴惴不安的走到绵亿身旁,心虚的笑着,喊道:“绵亿,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缝了一件衣服给你,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尺寸,要不你试试?要是不好,我可以帮你改。”
“不用了,我不需要。”绵亿仍然背对着懿泽,眼神中也充满不安。
永璘在一旁,看的愣住了。
懿泽心跳加速,再次为自己打气,举起礼盒,勉强笑道:“你就看一眼好吗?也许……也许你看了之后会觉得喜欢呢?”
玞婳忽然伸手,打掉了懿泽手中的礼盒。
礼盒落地,盖子掉了,里面叠放整齐的衣服也跌落了在了地上。
绵亿听到掉东西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懿泽看着玞婳,心中有些憋气。
玞婳冷笑着问:“你现在来送衣服了?十几年前你干嘛去了?”
懿泽没有作答。
永璘拉住玞婳的衣袖,劝道:“这里哪有你什么事?”
玞婳甩开永璘,冲着懿泽责难道:“绵亿还在襁褓中的时候,你做过一件衣裳吗?绵亿生病发烧的时候,你来看过一眼吗?绵亿苦苦寻找生母的踪影时,你都在干嘛呢?”
懿泽仍然沉默,她不想与玞婳说话,也答不上来这话。
玞婳冷笑一声,讥笑着挖苦道:“如今,绵亿已经独立了,不需要人照顾了,你居然出现了?不要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现在巴结绵亿,不过是想利用绵亿在皇玛父心中的分量,好让你这个没有名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