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江氏冷笑。
永安侯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氏,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江氏你一个疯婆子,你想干什么?”
江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外面,“把那贱人拖出来杖毙,务必要让侯爷亲眼看着!”
寒风凛冽,雨雪交加。
女子惊恐绝望的声音夹杂着男人惊怒不安的声音在暴风雪里显得不甚清晰。
江氏站在飞雪院的屋檐下,看着院中被压在地上行杖刑的女人,眼底的神色如同这沉沉的夜色一样,冰冷而深不见底。
永安侯疯了一样的怒吼着,斥责着,他想要让江氏这个疯婆子住手,想要让人把江氏带回去关起来,可惜没一个人听他的。
女人的哭喊求饶声十分凄惨,后来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永安侯站在风雪里无能狂怒了许久。
“拖出去,扔到乱葬岗。”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江氏终于开口。
永安侯见状怒瞪着江氏:“江氏你疯了?”
江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她说:“筠姐儿死了,她死了你知道吗?”
筠姐儿死了?永安侯呆在当场,久久回不过神,等反应过来,江氏已经走远,只留下一个黑沉沉的背影。
府里这么大的动静,寿安堂早就被惊动了。好容易送走了那个小祸害,老太太本以为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结果却又被大嬷嬷早早叫醒。
彼时外面天色黑沉,老太太脸色Yin沉,“什么事?”
总不能是二娘那个死丫头又做了什么吧?还是说徐二死了?一想到这里,老太太再也坐不住,“你告诉江氏,二娘既已嫁到徐府便生是徐家的人,死是徐家的鬼,横不与我们侯府相干。”
“……”大嬷嬷被憋的不轻,好半晌才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老太太,宫里来人了,太子妃娘娘没了,两个小皇孙……也跟着太子妃娘娘去了。”
……
老太太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就往床下载,还好大嬷嬷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又安置在床上。
老太太定了定神,抓着大嬷嬷的手道:“侯爷和夫人呢?”
“夫人正在准备进宫,侯爷……侯爷想是还在飞雪院。”
侯府本就日渐没落,即便是有个太子妃撑着,也不过是面上光鲜罢了,实际上侯府内里早就空了。可惜真正的当家人沉迷酒色,不思进取。如今东宫太子妃一倒,侯府哪还有未来可言?
琼花苑里,谢四娘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呆了,太子妃竟然提前病逝了,连带着两个小皇孙也没能生下来,如此一来她还有什么由头进宫?她要怎么才能进宫?
一想到太子妃病逝后,侯府便泯然于京城权贵世家,谢四娘便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无望。即便是上辈子给徐二守寡,那也是堂堂阁老府的二少夫人,难不成这辈子她竟然过得比上辈子还不如吗?
谢四娘越想越觉得可怕,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就想起了上辈子二娘被人抓到与太子厮混的事。上辈子她清楚的记得,太子妃死了之后,太子就被囚禁在东宫里,后来更是被圈进起来,直到十年后才东山再起。
如今太子妃已死,摆在四娘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趁着去东宫吊唁与太子造成既定事实,要么日后再寻机会雪中送炭暗助太子。
前者虽然不甚光彩,却能保证在东宫占据一席之地;后者虽然有难度,可若真成了那便是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情分。
到底该如何选择,成了谢四娘目前最大的难题。
然而还不等四娘想清楚,江氏身边的大嬷嬷便过来了,“四姑娘,该走了。”
四娘看了大嬷嬷一眼,心跳骤然加速。嫡母此刻本无需带上她的,可偏偏却派来了大嬷嬷唤她,此中之意不言而喻。那么要不要顺水推舟呢?
四娘的答案是,要。
四娘在红玉的伺候下卸下了所有色泽艳丽的珠钗配饰,换了一件素色衣裙,拢着斗篷跟在江氏身后坐上马车,驶入浓浓的夜色里。
东宫里,萧鸣璋看着床榻上面色红润,犹如沉睡了一般的谢微筠,薄唇轻勾,勾勒出锋利的弧度。
谢微筠想要故技重施,假死脱身,也要看他同不同意。原本她若是能够替他把阿澜留在东宫,他或许可以饶她一命。可惜这个蠢女人,两辈子都不怎么聪明。
不过死了也好,如此那一对孽障就不会再出来碍他的眼。
上辈子谢微筠病逝,他信以为真,曾为此消沉半年,直到后来他在阿澜的陪伴下东山再起,位登荣极,他这位早就病死的原配发妻突然复活了。不仅害死了阿澜,甚至不惜联合他的敌人,狠狠地给了他一刀,只为了扶持那个孽障上位!
可惜他们都棋差一着,被人算计着入了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唯一让萧鸣璋感到不安的是,重生这么久,派出了无数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