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走之前特意打点了太医院, 选了姜太医负责府里大小主子的脉案, 明冉这些日子一直恹恹的,连请平安脉的太医都诊出她神思不属来了。
“有劳姜太医了, 既然不是什么大毛病就别开药了,我自己会在意的。”明冉不想吃药,忙补充道。
“额...要不这样, 福晋这确实不是什么大毛病,可若长久如此, 恐怕伤身伤神, 亏了根本与日后也无益, 不如微臣给您准备几副药膳方子, 以食补温养着。”
姜太医伺候这位主子也有些日子了,想当初贝勒爷在京的时候, 这二位就因为不想吃药斗智斗勇的, 如今“老虎”离京“猴子”更加肆无忌惮了。
可他也不敢就让这位由着性子来啊,若是无事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要是一个不小心严重了,难保贝勒爷回来后不会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
“嗯...也好, 那就有劳太医了。”明冉妥协道, 其实药膳也没好吃到哪去,但她也不愿姜太医难做,就点头应下了。
半夏打从明冉答应的那一刻起, 就知道她这只是权宜之计,早就在心里想好了应对之策,以防自家主子糊弄走太医之后,就把药膳的事儿永久搁置。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明冉这次并没有对厨房下什么特殊命令,而是乖乖差人把方子交到了厨房最擅长煲汤的那个厨娘手里。
谨遵医嘱,一日两顿药膳,日日不落,看的半夏心里暗暗称奇,直道自己主子这是转性子了?
其实明冉只是真的被这连日的梦境扰的够呛,自从上次那个奇怪的梦以后,她就每天都能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
不是突然出现在期末考场上,就是在课堂上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每每急的不行时,又突然惊醒,睁眼这Jing致古朴的房间。
她还是养尊处优的四福晋,既没有学业的压力,也不用为工作发愁,缺少的只是是那一点自由的肆意与平等的尊严。
想到这儿,明冉突然觉得很沮丧,拿着镂空细刻的银勺无意识地搅动着手里的燕窝,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有得比有失嘛,以前的自己可没吃过这么贵的补品。
“今天有贝勒爷的信吗?”明冉问道。
“没呢,咱们院的小德子日日到门房守着,若是有了贝勒爷的消息一准立马递上来。”半夏说道。
明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失望的表情明显得连一向没心没肺的甘草都看出来了。
“福晋这是惦记贝勒爷了?主子爷也真是的,这一走都快大半年了,前些日子都说要回来了,这怎么突然又没动静了...”甘草抱怨道。
半夏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又劝道:“福晋别听她胡说,这出去办差哪儿有准啊,贝勒爷肯定心里也牵挂着您呢,这家信来得这样勤,跟见面也差不了哪儿去。”
明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前天是胤禛之前定好归家的日子,可给皇上办差哪有什么定好不定好的,用你是看重你始皇恩浩荡,难不成还能跟皇上算加班不成?
想到这儿明冉不由轻笑出声,也不知若胤禛到了现代能不能找到工作?
用完燕窝明冉强打起Jing神往元寿的屋子走去,一连半月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白日里干什么都没Jing神,若不是惦念元寿几乎连房门都不愿意出。
可越是Jing力不济她越是爱把元寿留在身边,今儿个甚至吩咐嬷嬷等日头落就把小阿哥抱到她房里去。
“福晋,你对阿哥的心奴才们都看在眼里,只是孩子还太小夜里总要折腾,万一吵到了福晋...”nai嬷嬷劝道。
“无妨,我本来也睡不着。”不等她说完明冉直截了当地堵了回去。
这嬷嬷是钮祜禄氏身边的人这明冉是知道的,是以她此时打的什么主意,猜也能猜得出来。
可明冉此举,并不是突然醒过神来打算放着钮祜禄氏亲近孩子,而是因为她这些日子之所以睡不安慰,除了是为梦境所困之外,还因为她最近心里总是一阵阵发慌,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这也是她格外盼着胤禛回来的原因,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安全感竟然全都系在另一个人身上了,明冉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这可一点也不现代女性。
就这样元寿跟着明冉住了近大半个月了,从盛夏到初秋,小元寿已经能说些短句了,那两个九连环也因为成天被他拿在手里摆弄而越发光泽莹润,可他那狠心的阿玛似是接了件永远也办不完的差事,丝毫没有返京的意思。
不过自打他搬进明冉房里后,可能是因为白日里照顾孩子破费Jing力,明冉晚上反而睡得好了,虽然关于现代的梦一直没断过,但梦醒之后总归能再睡个回笼觉了,整个人也显得Jing神很多。
而且府里最大的主子不在,事情一下子少了一大半,连带她这个福晋都安逸了不少,明冉就这样日日守在元寿,时不常搞一些自认为能开发小孩智力的亲子活动,虽说元寿小朋友对此兴致缺缺,有时甚至还隐隐露出一些鄙夷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