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语气太弱,没有半分诚意。
她肯定是觉得自己没错的,要不是对方发神经,她会搞出这种乌龙吗?
“影响一个淑女做出失礼的行为,有错的是这个人本身。”缪相安脱了外套,贵死人的东西,他随意揉成一团,往脸上擦了几把,声音在布料之下,洪亮地传出来。
童拾夕笑容一僵,和宁英卓对了个眼神,在对方眼神中看到同样的不可思议。
宁英卓在想什么,她搞不清楚。她是在想,这人是不是古早译制片看多了。
她有时候也会这样,能理解,能包容的。
对于她这个老阿姨来说,人除了分男女,其次就是分能结交,和尽力避免的。
缪舅舅在她以前的认识中,好不巧就属于后者。现在来看,也就是一个爱好普通,脑回路不普通,长相很不普通的综合评判为一般般普通的普通中年男性。
啊,唯一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有点油腻。
缪相安还是一个蛮节约的人,弄脏弄皱的衣服不扔,折一折往她面前一送,"你帮我洗干净。"
童拾夕并非没有见识的人,她只觉得缪相安没有这方面的常识,不要显得自己太过热情,悠悠地提醒他:“这个牌子的高定不能自己手洗的,实在要清洁,也只能送到她们店里进行护理。”
“手洗?”缪相安低头,镜片上的光芒倏忽一闪,他勾起唇角,“你这个提议不错,我很满意。”
哦,这个人是真的有病。
灵魂更年期的童拾夕不动声色地问候了他全家。
宁英卓看不下去,帮腔:“舅舅,她哪会洗衣服,别把衣服洗坏了。”
缪相安施施然道:“我缺的是衣服吗。我只是缺童小姐为我亲自洗衣这次独一无二的经历。”
宁英卓哈哈笑了两声,凑到童拾夕耳边,悄咪咪说:“你只管顺着他,我帮你洗。”
也不是不可以,童拾夕乖乖接过了那件沾着男士香水和nai茶味儿的西装外套。她在没自己年纪大的人面前,总有些拿着端着,就喜欢这些小辈顺着她。
一行人正如来时,又乘缪相安的车回到住处。
童拾夕下车后关上车门,缪相安按下车窗,送话给她:“童小姐,留个联系方式,我回头找你拿衣服。”
她抱着衣服,思索片刻,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宁英卓要从另一侧下去,两只手在门把上拉扯半天,直到缪相安继续开车上路,他才发现自己是被他舅故意锁车里了。
他苦巴巴地抱着缪相安的座椅,“舅啊,你是不是听见我和她说的悄悄话了?”
车窗上倒映的缪相安脸上没有一点笑,这反倒让他没那么害怕。
他道:“我只是哄她的。她不会洗,我就会吗。那不是希望她不要惹你生气,想出的权宜之策嘛。”
缪相安没什么语气,平淡道:“你那叫哄她?”
他嫌弃地打量他一眼,收回视线后,露出经年难得的抒怀笑意,和他淡淡的语气相符,凝固在嘴角,只有微微扬起的弧度。
“我们好好谈谈,她到底是怎么以你妈自居的。”
......
童拾夕回去后,把缪相安的衣服往洗衣机一丢,没半小时,麻木地捞起,往阳台一晾,突如其来的任务敷衍完成了。
她站在阳台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临近的阳台靠得近,做邻居的考研学姐正好坐在阳台上看书,她们不是一个学校,照面打多了也算熟了,热切的视线在童拾夕身上和她刚刚用撑衣杆挂上去的那件笔挺的西装来回踱步。
她欲言又止,“你......”
童拾夕:“......”你想什么,赶紧开口行吗?
学姐含蓄地一笑,“你男朋友衣服很帅,人更帅吧。”
“......”
留下一时想不出有效反驳方案的童拾夕,她进了房间,继续一头扎进知识海洋里。
欸!不是,小妹妹,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也是作孽,宁英卓在她这呆了这么久,都没谁当面质疑过他和自己关系不寻常,缪相安就是挂了件衣服在这,反倒让人想入非非。
不过,人确实有些帅气。
童拾夕苦笑了下,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心情渐渐愉悦起来。她漫无目的地打开手机,搜了缪相安的名字,却发现对方居然连词条都没有。
她不怕迂回地搜了他的公司,彼光创投倒是资讯济济,确实是历史成绩格外辉煌的一家投资行业龙头公司。
奇怪的是,缪相安这个名字,在网页上就是没有出现过一丝一缕的痕迹,哪怕是他亲手建设的彼光,法人也不是缪相安,而是......
童拾夕眯着眼,看着这个名字,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金觅山。”
指尖在粗布沙发上缓缓敲打,她露出一个微微的笑。
将搜索进度后退,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