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沈朔中活得太累了。他能给自己开出一万条通往罗马的康庄大道，但换了任祎就没有那样的本事、甚至没有那样的志向。任祎自知循规蹈矩、能力平庸、且总隐隐期待着不劳而获。如果让她重来一次，她肯定还会选一出生就在罗马——代价是什么都无所谓。
遇见他之前她便已经打定主意啃一辈子老，也没什么野心继承任家的家业，反正哪怕只出不进任家银行账户里的钱也是几辈子都花不完。不像沈朔中，离了任氏换个新单位照样混得风生水起，仪表堂堂、鹤立鸡群的青年才俊，到哪儿都能左右逢源。
师父您还有这爱好呢？这话任祎当然问不出口。
也不知是让她说中了什么，沈朔中不言语了。任祎闭着眼睛，黑暗中只能听见他细微的呼吸。
沈朔中习惯了她的不老实，不再挣扎，任由她的手将那东西裹住、攥在掌心里反复把玩，手法很生疏且鲁莽、好像他的老二是橡胶尖叫鸡。也就这两天天热、沈朔中热情不怎么高涨，加上刚刚已然射过一轮，暂时硬不起来。
男人那个地方显然还没缓过劲来、在接触到她指尖的瞬间猛一瑟缩，他自己也有些吃痛，下意识抬头瞪了任祎一眼。
两个人挤在同一个浴缸里。
沈朔中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声，随她去了。
“……下班再说。我就来帮李总买个咖啡。”任祎气定神闲，撒谎不带标点，擦着沈朔中肩膀就进屋了。没想到出来的时候沈朔中还站在那儿，人跟丢了魂儿似的，她终于有些心虚、和他草草道了别，余光瞥见他意图挽留，但她没有停下步子，直奔马路对面就跑了。上班摸鱼，约个炮约到自己师父，真了不得。
缩在沈朔中怀里，任祎又想起若干月前她和男人的另一次初遇——不是作为同事，而是作为炮友。
“帮你洗洗那里？”说着任祎突然又不困了，反而越发精神抖擞，伸手就去抓那器物，掀起水花一片。
“成，你先去，现在热水还多。”他伸手要扶她一把。
“只是洗洗……”仗着沈朔中无处可逃，任祎循循善诱、手指小心翼翼探进那肉穴深处。男人咽了咽唾沫，闭上眼睛身子往后一仰、认了命靠在浴缸内壁上，腰上肌肉仍紧绷着、显出清晰的腹部肌肉线条。
明面上是商量的语气，其实她底气十足——沈朔中不会对她说“不”。
唇，语气很是干脆，相比之下推人的动作就拖泥带水得多。可唬不住任祎。她得寸进尺，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压得他一个后坐，屁股再度火辣阵阵、隐隐作痛。
沈朔中不算宅，皮肤白属于天生的、晒不黑，大腿内侧颜色更是馋人，让任祎又磨又撞蹭得充了血，还好她没有更过分些，不然能直接磨破皮。
“哎。”
“……图我乐意上你啊。”
四条长腿相互交叉。任祎一直低着头，隔过波光清澈的水面看沈朔中耷拉下来的欲望，眼睛几乎不错个儿。
沈朔中的眼型稍显狭长、末梢微微上挑，黑白分明，一竖眼睛，眼神更显锐利。可惜任祎早就不怵他这一套。放在以往她兴头高的时候甚至可能激起她的征服欲。当然她今天累了，沈朔中暂时逃过一劫。
“没羡慕。”不是嘴硬，她挺佩服沈朔中，但她真不羡慕。
一刻钟后，在私信里约的地点——写字楼对面咖啡厅门口——任祎举着手机，和跟前站的沈朔中面面相觑。
任祎知道，她和沈朔中不是一路人。
她抬手、架起沈朔中一条胳膊，自己顺势翻了个身，鼻尖正对着沈朔中的锁骨。
突发奇想，任祎提起那玩意儿，露出男人被她做红了尚未消肿的穴肉。
“……就是单纯想不通啦，你和我在一起图什么。”
“你不用羡慕我，”他安慰过她，有天抱着她快睡着了的时候，“只是因为我没有你那么多的退路而已。”
“图我爸有钱？图面子？图我没心没肺？还是……”
沈朔中说别瞎想了，睡觉。任祎也听话，说睡就睡，一句话不多讲。
“热就洗澡去。”任祎身子没挪窝，脚倒是凌了空伸到地上、到处摸索拖鞋。她个子高，上半身挂沈朔中身上下半身下床，倒也不是什么高难度动作。
任祎承认，一开始她只是图个新鲜。想着同城最近怎么也得一公里往上，没想到app直接给她摇了个离她五十米远的，任祎人直接傻了。
“不，一起洗。”任祎笑嘻嘻搂住他的腰，半天不撒手。
【三】
是很久以前了，那会儿沈朔中还没有离职。
“这里也洗洗好了，你说呢？”
“……你，轻点儿。”
沈朔中不怎么会说调情话、更很少叫床，任祎觉得他这一点挺没意思，另一方面又喜欢听他难耐的混着低喘的轻叹。男人的声线很有韵味，乍一听是清润的、细品又带着些许沙哑，简直不要更适合发出压抑又难耐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