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秦玉已经从床上下来站起, 他盯着沈薏环, 半晌,挤出来一抹笑意。
“五妹妹,好久不见了,可还记得秦某?”
他说着话,朝着沈薏环缓缓走近,沈薏环一边朝着门边退, 一边避着秦玉伸过来碰她的手。
她走到门边,飞快推了门, 转身便要往外走。
这秦玉, 花丛留连多年, 听了沈明嫣说的他那些事,跟他多说几句话都觉着难受。
沈薏环原先还从不知,如秦玉这般的男子,她是半点也接受不了。
她从小长在沈府, 沈府到今日都没个女主人,后来嫁给李渭,他那人毛病多, 随身的侍从都是男子, 整个将军府, 总共都没几位婢女。
当日和离时不是没想过另嫁,且不说嫁谁,当时尚觉着,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只要心中松快些,不往心里计较,便不会吃味。
如今看这秦玉,便是她和沈明嫣没甚大交情,也替沈明嫣感到不值。
出了房间,她才看到,这院落竟是落了锁。
看方才秦玉的反应,他是不知道她在的,屋内除了她便只沈明嫣一人,他让人将门锁了,只怕本就没安好心。
她看了院门一眼,立刻转头看向沈明嫣房门,秦玉已经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冷眼看她。
“跑啊。”他挑眉看着她。
沈薏环在院中站定,秦玉看她不再动作,便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秦玉,若是你敢碰我……”
“什么敢不敢的,几年前就嫁人了,如今还跑来跟爷装个什么劲儿。”
秦玉打断了沈薏环未尽的话,嗤笑着讥她,“回江州来不就是为了再找一个?”
“这江州还有比我更好的人?你跟你姐姐,倒不如都跟了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拉扯沈薏环的胳膊,刚搭上个边,便被沈薏环甩开,她抬手欲将她推远些,余光里看到沈明嫣从屋里出来,手里拿了个花瓶,眼神中带了股狠劲儿。
沈薏环将秦玉用力推了一把,秦玉没想到她的力道这么大,身子不由得倒退几步,沈明嫣捧着花瓶朝着他后脑砸去。
这一下不中,沈明嫣孕身,许久不曾活动过了,手上都没什么力气,这一下砸在秦玉头上,他痛得不行,回身反手便是一巴掌,正打在沈明嫣的脸颊。
秦玉抬手的这一巴掌,半点没卸力,将沈明嫣打在一旁台阶上,捂着小腹半天起不来身子,沈薏环也被秦玉这一巴掌震到,她没想过,秦玉对着怀孕的沈明嫣也下得去手。
也就几息之间,沈明嫣身下血色已经晕开,面色惨白,尽是痛苦之色。
“秦玉,你到底是人不是,她还怀着孕,你竟也敢动手!”沈薏环怒声呵斥着说道。
“她怀孕了,你不是没怀孕?”
说着话,秦玉扯了扯微紧的腰封,朝着沈薏环和沈明嫣这边走过来,他摸了摸被沈明嫣砸中的后脑,神情愈发难看。
他伸手摸向沈薏环脸颊,沈薏环实在是气急,抬手也是一巴掌结实地扇在秦玉左脸。
她还是头回打人。
秦玉愣住半天,紧接着便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他活了这二十余载,还从未有人这般对他动手,今天先是被沈明嫣用花瓶砸了后脑,而后又被沈薏环一巴掌打在脸上,面子里子都丢了个一干二净。
他怒极,抬腿便朝着沈薏环踢来。
这将将抬起的腿便被飞至的短匕打中,一瞬间血流如注,他被破空而来的匕首打得倒退几步,没站稳,向后栽倒在地上。
他的腿上插着那把短匕。
“谁!”秦玉怒喝。
他今日简直气疯了,先是在温香软玉的美人怀里被秦府的老夫人,他的母亲叫回来,让他多陪陪沈明嫣,而后又在沈薏环和沈明嫣处连连吃瘪,如今更是受了这种见了血的伤。
更何况,沈薏环方才打得还是他的脸侧。
这江州秦府里,竟然有人敢这样动手伤他,这个认知激得秦玉心底戾气不断上涌。
他看向方才短匕飞至后,从外墙飞身飘落而进,这会立在中庭的男人。
沈薏环知道,动手的人定是李渭,今日是他让自己来的,定会让人跟随,这里发生的事,肯定有人会禀报于他。那匕首打在秦玉腿上,她就知道是他来了。
“他碰你哪了?”李渭面色Yin寒,平静的声音掩着他心里的怒意。
“我没事,快叫大夫。”沈薏环顾不得跟他多说,沈明嫣的状况很不好。
她压下心中复杂的心绪,看着沈明嫣。
女子怀胎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何况沈明嫣方才被秦玉那般重地甩落在硬实的地上,这会已经疼得有些昏了。
“青崖去了。”
“不会有事的。”
他声音沉稳,听得人心里莫名安定下来。
见沈薏环不理他,李渭朝着秦玉看去,秦玉这会坐在地上,捂着伤口,正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