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有个人立在画前,背影却并非他们在天书里看到的那个神君。而且,《姽婳罪》中的美人活过来了。
“你是谁?”画上美人眨着眼问道。
画前那人仿佛深情难抑:“我是为你而生的情魔。”
美人便又问:“那我是谁?”
情魔答道:“你是因我而生的心魔。”
心魔忽地笑了,在这一瞬,三千世界风光尽黯然,只怕众生见此皆会痴迷堕落而不自知。
“那我既是你的母亲,也是你的女儿。”
她从画卷里抽身而出,柔若无骨地落入情魔怀中。一双光洁如玉的纤手攀着他肩颈,盈盈漆眸中溢满情意,转瞬又空寂无物。
雍卿和长生正为心魔那一句“是母亲也是女儿”震惊不已,转眼她便热烈而动情地揽住情魔,更将红唇相覆。
“他们,这,有违lun常吧!”狐狸大惊。
“非礼勿视。”凤凰默默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自己也闭目不看。
长生还要任性地挣扎几下,雍卿干脆将他牢牢按在怀里,两只小动物你推我搡的,某一刻却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彼时,壁上光幕如潭水泛起圈圈涟漪,双魔身影便如风动花枝,摇曳着不甚明晰。
但见心魔指尖的蔻丹像是沾了血,在情魔背脊留下一道道艳丽痕迹。
奈何雍卿长生二人眼不能视物,听觉便越发灵敏。
是游鱼戏水之声汩汩不绝,伴着画中人几句低转yin唱,渐成云端高歌,勾弦似的一点余音颤动人心。
不知过了多久,洞府深处终于光线全无,崖壁上那些个春意盎然的画面也骤然消失。
“神与魔,还是有区别的。”雍卿倏地叹道。
长生整张脸已红透,抿了抿干燥的唇瓣后,也不知该说什么,倒是忍不住低下头,把尾巴抱得更紧,以掩饰身上怪异不适。
画魔早已从他体内离去,那股妄念却半刻不停地继续在疯长。荆棘丛丛破开血rou,却被雍卿的红莲业火一点即燃,直至漫山遍野皆成了火海。
久而久之,长生竟分不清是痛感还是快意,又或是两者兼具。
他难得如此沉默,雍卿倒有些不适应。
“楼小姐对吕公子是爱,画魔对情魔是恨,心魔对情魔是欲,你对我又是什么呢?”
☆、第二十二章
“楼小姐对吕公子是爱,画魔对情魔是恨,心魔对情魔是欲,你对我又是什么呢?”
雍卿目光沉沉地看着略有些焦躁的小狐狸,蓦然问出了这句话。
他依旧沉默,呼吸时气息却有些紊乱。
洞府中一片昏暗,莲座无声地悬浮在水潭上,重重莲瓣之间流转着玄金光华,倒映于浓墨般的水面,就好似数尾灵蛇正自在游弋,有几分诡魅美感。
长生伏在莲座边往下看,水中流光却只教他心神更乱。正当雍卿以为这狐狸是不是已睡去,他忽低声喃喃道:“是爱,是恨,亦是欲。”
说着话的同时,他身后绵软八尾像是生出神智般不住地轻摆,好几次扫过雍卿的手腕。
送上门来的毛绒绒岂能放过?
“为何恨我?”雍卿先是慢条斯理地问道,随后果断出手,捉住舞得最欢的那捧绒毛,自根部轻捋至尾端,成功捋得狐狸浑身一激灵。
“你!你欺负人!刚刚不是还说非礼勿视吗?那你这又算甚么!”长生本就忐忑,冷不丁被摸了尾巴,更觉深深痒意直透脊骨,竟也不知是羞是气,一下子脸红红又泪汪汪的。
凤凰再度想起了在灌愁海畔日出时,对他的四个字看法:清纯可口。
长生被她盯得越发心慌,急忙抱住自己的尾巴,想了半天又骂道:“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什么冷血无情都是装出来的,嘴上说旁者都是庸脂俗粉,可但凡有几分姿色,是人是魔你都没放过!”
“人?魔?除了阿貌,还有谁?”雍卿十分不解。
狐狸顿时瞪圆了一双碧眸:“什么!你当真看上那画魔了不成?”
若说方才的控诉里是醋味翻腾,这会子长生酝酿了许久的怨念全数爆发,可谓是醋意滔天了。
他当即就要在莲座上嗷嗷直嚎,再打几个滚以宣泄心头愤怒。
奈何某战神的萌点与众不同,向来觉得这只小美人撒起泼来,也别有一番趣味。
雍卿撑着头心想,要不是环境不太允许,这狐狸大抵能将“一哭二闹三上吊”整套都演给她看。
待到看够了好戏,凤凰这才慢悠悠解释道:“我与阿貌只不过萍水相逢,便是有几分怜惜又能如何,她已灰飞烟灭了。”
长生听了之后虽不甚满意,可也觉得有点倦了,倒没再接着闹。
过不久,他却又挨挨蹭蹭地将自己挂到雍卿身边,肢体无比诚实,说起话来还是一如既往的Yin阳怪气:“就是恨你这样,只晓得冷心冷面地欺负我,还要我处处去忍让、奉承你,也不知哪日就喜新厌旧,翻脸不认人,把我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