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暗戳戳地和雍卿咬耳朵:“莫非这就是昼神?”
“也许吧。”雍卿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你有无觉得,画中人长得很像那个,喏——”狐狸悄悄抬爪子指向书中仙人。
雍卿了然地一扬眉:“像仙官?”
“对对对,所以他们几个,不会有什么渊源吧?”
书中仙人磨了下后槽牙,差点要给这两只八卦的小动物下噤言咒。
这时,那神君伸手抚过画上美人的面容,指尖却在轻颤。
凤凰眯了眯眼,道:“他入魔了,定不是上玄神尊。”
话音将落,书上景象出现变化。
袅袅云烟回旋在山间竹林,林中有位白衣仙子正盘坐修行,却不知何处游来细蛇般的一缕嫣红魔气,借着云雾作掩,悄悄地沁入那仙子的眉心。
刹那间,白衣仙子原本清秀的眉眼变得妖异,眼角晕出艳冶绯色。
画外,雍卿下意识紧紧拥住怀里傻乎乎的狐狸。
长生抬爪子揉了揉眼睛,疑惑道:“这个仙娥姐姐好面善呀。”
书中仙人开心地笑了一下:“哦,这便是仓颉神君爱女,也就是你那红颜薄命的母亲——琅寰夫人。”
小动物们双双大惊:“什么!”
接着画面一转,天界那棵万年碧桃灵木上丛丛巨枝铺展如平台,也不知是哪个先古老顽童突发奇想,将整棵桃木布置成了百花园。
彼时还未成天后的羲和神女,每日便率领众仙娥从下往上,一处一处地巡视拾掇着。
谁知这日她登上桃木顶端,却撞见花丛之中,琅寰神女脸上笑意戏谑,用披帛将对面之人兜头缚住,似斗法,更似调戏。
羲和神女看着那人身上的皎金衮服,登时如鲠在喉:“帝俊,你们——”
画外的小动物们再次双双大惊:“天帝?!”
“这不是真的,义父他,我母亲怎么会……”长生更是惊慌失措且开始语无lun次。
书中仙人便耸了耸肩,解释道:“虽说天帝小老儿那时还未娶,你母亲也还未嫁,但她显然是已被魔气侵蚀了神智,才会有此惊人之举。”
即便如此,年少无知的长生仍是震惊到整个狐都傻掉了,瞬间石化似的缩在凤凰怀里。
雍卿伸手一探,发现他两只爪子冰凉冰凉的,心里有些担忧,只得默默运功给他保暖。
随着天书上旧日情境一幕幕掠过,书中仙人将当年的爱恨情仇娓娓道来:“这,便是初代画魔造的孽。琅寰小仙那时已许了上一任青丘主,也就是小狐狸你的父亲乐湛,它却附身于琅寰,蛊惑了帝俊,导致师兄弟二人为此反目成仇。帝俊故意任命青丘狐族为神魔战场的先锋阵营,你师父羊……啊不对,鹿蜀也是为你父亲打抱不平,所以才被贬为杻阳山君。”
雍卿一下子抓住重点:“初代画魔?那就不是阿貌。”
提到这个名字,她依然有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心情。
“嗯哼,小凤凰你说得对。初代画魔乃心魔逸散于封印外的一缕魔气所化,所以是只没有灵智的傀儡。”书中仙人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点点头。
“阿貌呢,则是情魔为解开心魔封印,复刻了这只初代画魔强行制造出来的。两者唯一相同的地方,也就那见谁都能迷倒的魅惑之力了。”
“所以,她说自己不是‘姽婳罪’。”
雍卿心中更添块垒,这句话本是自言自语,却引得长生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不觉地垂下了两只毛耳朵。
风过竹林,吹散云烟,檐下铜铃声动,嫏嬛阁前倏地出现一人,面上神情写满了心绪不宁。
那人望着阁上横匾,蹙眉道:“琅寰,我当真做错了么?”
画外几个有的鄙夷,有的惊诧,有的甚至如坐针毡,可谓神色各异,却不知远在天庭正殿,天帝的低声自问竟与此刻天书中画面重叠。
北斗七将立在殿中面面相觑,无一个知晓:为何画魔被擒,天帝反而黯然神伤。
蓦地金光闪过,天后羲和出现在神座侧畔。
她看了天帝一眼,沉默地挥手示意,七将立刻领命退下。
天帝抬头望着她,神色极为复杂。
羲和本是满脸漠然,对上他视线时却轻轻一笑,柔声缓道:“伊人已逝,又何必故作情深呢?可要说情深也太矛盾,《姽婳罪》可不就是暗指‘红颜祸水’。帝俊,好与坏都教你说尽了,琅寰又何其无辜。”
“你这是何意?”天帝惊诧反问。
此话正中羲和下怀,她笑得越发明媚了。
“帝俊,你对琅寰念念不忘,为此暗中宣扬‘嫏嬛’是什么司书天女,可知此举是对师尊的大不敬?”
天帝沉声道:“这与师尊有何干系,嫏嬛阁本就是贮藏天书的地方而已,你身为天后,怎可如此捕风捉影!”
“别自欺欺人了,以为将这两个名字混淆,就无人知晓你曾觊觎同门之妻么?偏偏天书里还出了个书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