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永远都担心我,不让我看。陆寒玉,你是打定好让我活守寡吗?”
良久,陆绶攥着衣襟的手终于颓然落下。
成华小心翼翼将他的里衣褪至臂弯,避开了挡着的头发。
整个后背布满烧伤后凹凸不平的伤口。
成华记得,他连麻沸散都没喝,直接忍着刮去了腐rou,故而新长成的浅色肌肤连同受伤后的疤痕搅在一起,像是山岭沟壑。
偏生如今,连着烧伤上又落了刀伤、剑伤。
她越看越心疼,越看越向下翻找,想急切地找出一块完好的皮肤聊以宽慰。
可什么也没有。
她指尖贴在陆绶的疮疤上,顺着每一道轻轻划下:“是不是很疼?”
“不疼。”陆绶在成华看不见的地方垂下眼睛,低低问她:“殿下,很丑的,就这样吧,不要看了。”
“不丑。”
成华从身后抱住他,只感觉陆绶身体渐渐绷直,再一点点僵硬。
“一点儿也不丑。”
“我只看见,陆大人每一道伤都是为成华受的,上面都写着他爱成华、他很爱他的宋景玉。”
“殿下……”陆绶心chao如浪,翻涌不停。
他清晰地感受到公主轻轻在他的伤疤上印下一吻,柔软的唇瓣蜻蜓划过水面般扫过,却像是燃起了一片火,左冲右撞,激得他不敢动弹。
公主竟然不介意他狰狞的伤口?
他来不及想,因为公主的吻一路向上,停在他的颈边。
她气息如兰,纤纤玉手缭绕在他的喉结上 下,贴合着他的面庞。
他听见公主勾扰着他:“陆绶,想要。”
第62章 霁止风又起(一) 她好像把陆绶给生扑……
陆绶, 想要。
公主的话说得那么细小,宛如一颗极小极小的石子,可偏偏在今天、在这个时候, 却能掀起了万丈海浪。
陆绶自认他一向冷淡克制, 但此时, 竟也把控不住。
他觉得他体内有个可怕的想法在肆无忌惮地叫嚣,直到将他全身上/下的所有血ye沸腾起来。
他喉结滚了滚,带着无尽的难耐。
他迟迟不说话,公主贴合更紧:“又不愿意?”
陆绶忍了许久才道出一句:“殿下, 你的身子受不住的。”
“受的住。”公主一点点往下偷偷拽着他的里衣:“今天你们谈论朝政上的事, 我在一旁补觉补——啊!”
公主还未说完, 下一秒就被陆绶凌空抱起。
他纯白如霜的里衣半褪在臂弯里,明明有那么多阻挡,但还是稳稳抱着公主。
成华被他这一下子惊得不轻, 只好紧紧揽着他,贴在他的胸前。
帘幔翻绕, 像泼溢的酒那般动人。
公主在圆床上躺着, 乌发铺散, 宛如一个小披肩。
她桃花眼潋滟华彩、含带水光,盯着撑在前边的那个人。
那人明明忍到手臂上青筋迸起,却还是一言不发。
成华大概明白了,陆绶竟是个闷sao,倘若她不说话,他就会这么一直撑着, 和她对峙。
夜色正好,月色撩人,何必这么浪费。
成华藕臂伸展, 出其不意揽住陆绶的脖子,向下一拉,让他埋在了她的肩颈……
月光倾落,犹如晴陵湖上泻下的水银,轻轻泛起水纹,慢慢扩散。
床榻微微晃动,像是一叶扁舟,沉沉浮浮。
细碎的轻yin搅和着沉重的呼吸在深长的夜里回旋。
指尖缠绕、肌理绷紧、香汗濡shi……
成华看着陆绶情动时跳跃殷红的眼尾,只觉得怎么也不够……
第二日,天光大亮,成华揉着自己的眼睛,半晌了记忆才慢悠悠回来了一半。
她好像把陆绶给生扑了。
成华一下就乐了,这么长日子了,陆绶终于是她的人了!
可是——她抬起手,身上穿得是佛手黄的锦衣 ,约么是陆绶为她换的,至于身上,也干爽利落,没什么不适。
这是她这一世的第一次,怎么会——
公主脑中的另一半记忆适时飘荡了回来。
她顿时垮下了脸。
公主满心后悔,做人果真不能太过逞强,果真要忍得一时心焦。
她怎么能在陆绶还没来两下就体力不支、要睡过去呢?!
她怎么能说出“今天不行了,明天吧”这样的话呢!
都怪她这个破败身体!
啊!公主捂着脸,太丢人了!
她让陆大人受苦了。
她大约想起了陆绶听见她这样说时的表情,大概真的是用力强忍着。
他埋首在她的肩窝,喘着粗气,之后竟然退了出去!
他、他,他怎么能这么乖呢?
他怎么就不能如狼似虎、不做人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