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林郁青手长腿长,虽是花了好一番工夫,终究还是将那风筝取到手。
正当他松了口气时,余光瞥见下方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影,当即吓得身形一晃,从树枝上掉了下来。
树上的鸟儿扑扑啦啦被惊飞,大难临走各自飞。
“小心!”林葳蕤急得脱口而出,见他是因自己才摔着,忙上前就要查看,“你没事吧?”
“小姐别过来!”见她提步朝自己的方向小跑过来,林郁青唇角一勾,却猛地向后退。
这一退,便牵扯到腿上的伤,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葳蕤愣在原地,有些踌躇:“你都伤成这样,我不过来怎么行?”
趁着她说话的这番工夫,林郁青将许久未见的人打量了一眼。
明晃晃的日头底下,少女身着一身嫩杏黄长裙,再罩上一层薄绿轻纱外衫,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林葳蕤黑白分明的眼睁得圆圆的,因急切面颊还带上几分淡粉。
除了一张脸中看,又是一副蠢得可以的模样。
林郁青心头冷笑,面上却似带着畏惧般又坐在地上后退了几步:“小姐若是执意要过来……”
他眼底含泪,拔掉别在乌发间的玉簪,抵在喉咙处:“那郁青也只能以死谢罪。”
随着发簪拔下,他一头长长的乌发便铺散开,搭在肩头,落在脸颊周围,更将人衬得容颜昳丽,宛若好女。
林葳蕤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男子的思维,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死要活了?
“可是我不过来的话……”林葳蕤有些无奈,“你腿怎么办?”
这不解风情的呆子!林郁青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不知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自己叫她别过来,她便当真停下了脚步。
按理来说,一个正常的女人,不是应当什么也不顾地走过来查看自己的伤情么,还迟疑作甚?
大概是林葳蕤突然反应了过来,终于还是向前动了几步。
郁青眸光一亮,拿着簪子的手紧了紧,眼里有泪花在闪烁。
“郁青自知与小姐是云泥之别,不敢自作多情,也请小姐…”说着,他顿了顿,“离郁青远些。”
美人誓死抵抗,别有一番风情,林葳蕤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落地的时候,也撞着脑袋了?
这要死要活的架势,倒跟真的似的。
第12章 就在林葳蕤愣神的时间……
就在林葳蕤愣神的时间,隔墙的观书观棋也匆忙赶过来:“公子,你没事了吧?”
见有人来,林葳蕤不禁松了口气,她后退了几步:“你先把簪子取下来吧,我不会靠近的。”
说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林葳蕤甚至转过身,双手背到身后,任两人将林郁青扶起。
林郁青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自己心底的那股烦躁。
油盐不进的蠢货!
难得自己费尽心思创造了这次的“巧合”,可不能白白浪费,故而他非得再下一番功夫不可。
于是在被观书观棋扶起来的瞬间,林郁青眸色一暗,发出一声极力压抑最终却难以忍受的痛呼。
听见这动静,林葳蕤果真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来:“你怎么了?”
“无事。”明明痛得面色苍白,薄唇上血色几乎都看不见,林郁青却咬紧牙关不愿意再吭一声。
“当真?”可是见他那般虚弱无力,林葳蕤还是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
“小姐!”林郁青咬牙,噗通跪倒在原地,强忍着痛腰板挺直,“还请小姐,离郁青远一些。”
就算是林葳蕤神经再大条,见他三番五次不愿让自己靠近,也明白了什么:“为何?”
林郁青垂下shi漉漉的长睫,抿紧唇不肯多说。
一旁的小厮终于按捺不住:“小姐,是莲柳他……”
“观棋!”林郁青出声打断他的话,将头埋得低低的,嗓音里带着无尽的失落,“与旁人无关,只是郁青心知肚明,我与小姐从不是一路人。”
他嗓音绵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听得林葳蕤心头一咯噔:“这话,是莲柳说的?”
总算不枉费自己的心思,眼见她终于上道,林郁青抬头时面上却依旧是无辜:“与莲柳哥哥无关,只是事实本就如此,小姐不必多心。”
美人受伤,却依旧不改倔强本性,抬首时露出一截修长如玉的脖颈,如一只折翅却不愿臣服的白鹤,谁人能忍住不生出几分蹂.躏之情?
林葳蕤却来不及欣赏这份美景,径直陷入了沉思。
难怪她说,从醒过来后,每次去爹爹那儿问安,莲柳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都怪怪的。
原来是欲说还休,暗恨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林葳蕤不禁头疼,这原主究竟欠了多少风流债?竟连自己亲爹身边的侍男也招惹。
见她又愣着不动,林郁青在料峭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