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电话两端不约而同地笑了。
约好喝茶的时间,放下电话,两人的心情都莫名地变好。
到了周六下午,林晨辉的秘书吴倩给他打电话,说小林总今天的日程很紧,实在安排不开,希望徐先生多包涵。徐海东表示理解,放下手机,郁闷了一会。
第二次再约,这次是吴小姐接的电话,说最近五天都排满了,实在抱歉。
从那以后,这个电话号码变成公用电话,再也听不到本人的声音。林晨辉,一个穷学生,突然升到云端,来个华丽转身,变成可望不可及的神仙。
徐海东,一个前富二代,很郁闷。
这周日,余家有生日会,他再三拜托嫂子的弟弟金乌日,带他进去。也许在这种上层Party 上能见到林晨辉。哥哥死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徐海东都极力避免这种社交活动,害怕人家窃窃私语的模样。理智上知道所有新闻都不能持续太长时间,圈子里多的是新闻,谁会盯着他们徐家那点事呢,可是那份脆弱的自尊心很难压制内心的恐惧。
不过今天必须去。
余图是林晨辉的发小,林晨辉一定会去。
提前一个月,他花半年的工资定制了Prado的最新款。真TMD贵,唉——,以前非意大利手工定制的西服不穿,现在才明白劳动人民的钱果然是血汗钱。不过,他盯着落地镜里27岁的年轻人,紧一紧领带,微微一笑,只要能见到晨辉,钱算个什么东西?
整整发型,喷点淡雅的Tiffany,嗯,搞定。
开车去金家,换乘金家的豪车,27岁的年轻人,意气风发地向前进发。
“你今天很sao包?!”一旁的金乌日眯着眼睛,颇有深意地打量他。
徐海东把手一摊,诡辩道,“哪有啊?”
金乌日用手从上到下画一圈,笑道,“瞧你那贪婪的笑,呵呵,是不是又看上哪个小白脸了?”
他的性取向是公开的。徐海东用手遮脸,尴尬地笑道,“没有啦。金哥,你别瞎猜。就是好久没有参与活动了,有点小高兴。”
“呵呵……。”
徐海东转向窗外,不敢泄露内心的兴奋。要是叫人知道他追求的是林家二少,天知道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进了余家花园,金乌日很快就被人拉走谈事,徐海东从前院绕到后花园,到处寻找林晨辉的影子。
没有!
他鼓起勇气,踏进主楼,从一找到二楼,还是没人。
现在还剩下紧闭的房门。如果一众大佬在里面抽雪茄,金乌日有资格进去,但是他,一个没有产业的小卒子,就不适合闯进去。
对了,还有地下室没去。
说不定林晨辉在地下的影音室或棋牌室里玩呢!
徐海东兴冲冲地往楼下跑,在拐角处遇上往上走的一行人。徐海东急忙刹住脚步。
“哟,卫平,你看这是谁呢?”聂春生,高中的同班同学,Yin阳怪气地叫道。
徐海东抿紧嘴唇。
黄卫平,另一个同学,用手拉聂春生,道,“走了,钱文他们在等我们呢!”
钱文也是同学。
原本的同学们都把他当作空气视而不见,唯有聂春生,在校时不对付,现在更加不对付。
聂春生鼻子里哼哼,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右手用力拍打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尘,大声道,“就算穿得人模狗样的,也是个loser。”
黄卫平丢给他一个抱歉的眼色,用力拉聂春生,嘀咕道,“走了走了。小心钱文生气。”
徐海东在拐角处卡住了。
还是回去吧,徐海东。
就算混到金领,你也是个打工仔。
何况现在连金领都不是。
血管里时而流淌着沸腾的熔浆,时而如僵死的冬蛇。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双掌时而握紧,时而无力地垂下。
他该怎么办?
……
他这副奇怪的模样,引得来往的人上下打量。
咬紧牙关,徐海东决定回家。
老子再也不来受这气。
他跺跺脚,往楼上的人群冲去。
“咿,东哥?!”
身后传来某人的召唤,徐海东不敢相信地停下脚步,回头看,还真是他。
身上是意大利名师手工定制的Prado。银灰色外套,配蓝绿色花格领带,真是浊世当中一翩翩君子。
林晨辉上了楼梯,脸上带笑,热情地招呼道,“东哥,好巧啊,你也来了。上次喝茶的事真是抱歉。”
林晨辉一步步地逼近,徐海东的脸上急剧升温,刚才的委屈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没事,你忙嘛,我知道的。”
林晨辉赶上他,走在他身边,解释道,“东哥,我现在真是太忙了。白天上班,晚上上学,被我爸安排得满满的,连画画的时间都没有了。真是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