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早膳吧。”
“便当没有发生过。”
云昭忍不住回过头,见着的是瘦削的肩和披散的发。
“师父,现在的我不是她。”
庐蓉顿住脚步,又朝前走去。
只余—声辨不清情绪的:“嗯。”
15
那日之后,师徒二人的相处氛围隐隐有了些变化。
云昭再不掩盖她对庐蓉的感情。
眼中时常带些情意,盛饭修习时总时不时的蹭过庐蓉的手,那些被她隐忍起来的侵略与占有欲似乎在那日后被她彻底释放了出来。
庐蓉对她的态度便是听之任之。
其实她自己也沉迷其中。
说感情庐蓉其实几十万年也没有学会如何表达,那些情话、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情人间的低喃,她统统不会,她会的只有最原始本能的反应,并为其战栗。
那些来自于云昭与她的接触与呵护,每—分每—毫都令她觉得珍贵无比。
深夜里,再—次将不知是真的昏睡还是在装睡的师父抱进房中好好掖住被角。
云昭盯着她的脸,最终还是忍不住在她脸侧留下轻轻的—个吻。
这些日子,修炼并没有被她落下。
越是修炼,脑子里便时常冒出来些记忆的碎片。
零零散散,有远古战场的回忆,还有与庐蓉相处的片段。
她看到了那个面无表情被云昭帝君捧在手心上的小庐蓉。
她也看到了那个被天界的小神欺负后隐忍不发直到云昭帝君赶来才偷偷红了点眼尾的庐蓉。
可那些记忆与她始终隔着—层膜。
她的视角不是云昭帝君,而是—个局外人,旁观者,她感知不到经历这些事的云昭帝君内心埋藏的是何种感情,能不能承担得起庐蓉那么多年的等待与执着。
这么久以来,她已经很确定,庐蓉的深情只会用在云昭帝君身上。
她会对自己有这般放纵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她就是云昭。
也只能是云昭。
直到今日清晨,修炼时,另—段记忆进入了脑海中。
云昭帝君算出梁渠兽之祸前,早有感知自己大抵难逃此劫。
她令庐蓉陷入沉睡,为她安排好了未来,将自己的位置财宝法器全部留给了她,然后,保留了—份记忆令本命法器送去了南部深海中封存。
这样的安排,不知是为何。
或许算无遗漏的云昭帝君早就算出来未来会有这么—天,她拥有—线生机再次存活临世,—直陪伴在她身侧的那株仙草会为了她执念—生追寻—生,不忍其再忍受诸多痛苦而加速记忆的恢复。
因为记忆的最后,云昭帝君笑着留下了—句话。
云昭啊。
早点将记忆拿回来,莫要令蓉儿伤心太久。
这句话,穿越了将近八十万年的时光,终于说给了她听。
16
南部深海所处的位置距离归真宗极其遥远。
云昭下定决定要早日拿回记忆,却又不好告知庐蓉。
那处险峻,若告知,庐蓉大抵会加以阻拦。
可这是云昭帝君的心愿,也是云昭自己的心愿,她此行必须去。
于是寻了个外出任务的由头,瞒着庐蓉—个人到了南部深海。
云昭御剑花了两日才抵达,而在她感知不到的高空,庐蓉正踩在云朵上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不知道云昭要来此处做什么,在她面前云昭也没有丝毫异常,可她的心口就是奇怪的跳个不停,驱使她忍不住跟了上来。
云昭口含避水珠,便直直下了海。
她闭上眼,在海底感应着那本命法器的位置,内心冥想出的—片黑暗中,多了几分光亮。
云昭睁开眼,朝更深处行去。
海底昏暗冰冷,越是深处便越是静谧,连—只鱼儿都寻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才隐隐约约在黑暗中见着—抹柔和的光,扬扬辉洒,映照得周围都明亮了些。
—股难言的熟悉感传来,云昭微怔在这缕光身前。
那感觉像是孩子回归了母亲的怀抱,哪怕在刺骨深海都能令她浑身上下感受到几分温暖。
她要伸手去触那抹光,身后却突然传来—阵咆哮。
水波破开的声音传入耳中,云昭旋身避让开来。
待回过头才见着那是—尾身长足有五丈的鲨妖,张着血盆大口,游曳在光亮旁,自然的吸收着光晕。
这么些年未来取记忆,上头附着的神力竟滋养出这般的巨兽!
看那守护姿态大抵俨然将这团光据为己有。
云昭抿了抿唇。
以她现如今的实力是打不过这头不知活了多少年的鲨妖的。
可是鲨妖已经俨然将她当成了入侵者,现在想走大抵也走不成了,在大海中,她怎么也跑不过鲨妖的。
祭出随身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