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盘踞在周驲阳的心头,这几乎已经被他认为是对自己责罚的地动在苏灵看来居然有另一种解释,他不禁问道:“天意可以如此揣摩么?”
苏灵耸了耸肩反问:“你们也揣摩天意,我也揣摩天意,你们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对的?”
周驲阳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出话来反驳苏灵,“难道老天爷亲口对你说了,他是冲着你来的?”苏灵看着周驲阳,眼中有一种让周驲阳觉得炫目的光,“再说,如果你们不觉得是有人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东西,那地震为何不是因为有人动了太岁石?”提到这块石头苏灵就有些不甘,“不过对于外人来说恐怕这点够呛,在他们看来太岁石之事一定和地动是一个原因,真可惜没法情景再现啊。”
周驲阳看着苏灵,忽然仰天大笑,将心头的郁结之气一笑而出,随后他说道:“可地动之事,兹事体大,本王不给个交代,恐怕难以服众。”
苏灵知道地震月食这类事情对于古人来说不是小事,她下意识用手指轻点着桌面:“既然他们要交代,给一个交代不就好了?”
周驲阳和曲有枫看着苏灵:“如何?”
苏灵嘿嘿笑起来,浑身偷着一股“我要使坏”的气息,她靠在桌子上,身体倾向周驲阳和曲有枫,招招手示意他们也靠过来:“祸水东引,听过么?”
周驲阳的表情显然是想到了什么,苏灵的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圈:“就是你想的。如今人都只道地震和太岁石倒是一件事,若是想办法,让他们知道太岁石倒在地震之前,有些事不用多说,在绝望中便会有人自然而然地觉得这上天要惩罚对太岁不敬之人。”
她指了指外面:“武直那抓回来一个,不如在这动动脑子,事情不就成了?”
周驲阳几乎又要笑出声来,苏灵这个所谓“祸水东引”的计策真是太妙,如若成功,别说不仅能让自己摆脱为上天不容的名声,更极有可能除去顾泽,收回兵权!
曲有枫已跃跃欲试:“既然武直抓回了人,那把人再丢回太岁石处,想办法让人发现就是了。苏姑娘,他们是如何将太岁石弄倒的?若是有留下什么把柄,那就更好了。”
苏灵笑得和曲有枫一样狡猾:“用特制的锤子,十五人带了五把,恰好有一把丢下了。”
“丢在何处?”
“丢在太岁石处,我回来前刚好藏起来。”
一条计谋就这么在两人一言一语中拼凑而成,双方没有把话挑明,却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好!果然妙计!”周驲阳道,“本王谢过姑娘。往日多有不周,多谢姑娘不计前嫌!姑娘可有何要求,本王定会悉数答应!”
苏灵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既然王爷大人已有打算,我就不打扰了。我还赶着回去,谢过王爷大人了。”
没想到苏灵又要走,曲有枫笑容凝固在脸上,急切地问道:“怎么苏姑娘还是要走?这是何故?”
苏灵面带歉意地笑笑:“之所以掺和进来,就是有些事我看不过去,再说王爷大人大方,送了我不少东西,我怎么也该谢谢王爷吧?就当我投桃报李好了。”
“可,这……”
倒是周驲阳看得开:“无妨,苏姑娘今日已然帮了本王大忙。此去北上,路途还算平顺,祝姑娘一路顺风。”
苏灵抱拳谢过周驲阳,又记起一件事来:“王爷大人,这西城门外有一波马贼可知道?”
周驲阳思索片刻:“西城门外?来之前只道是洪泽浦周遭不太平,有马贼想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苏灵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尽到了提醒的责任,其余的她便不想再Cao心了。她和周驲阳告辞,便和黑雉一起去了马厩挑马。
行至马厩前,武直居然已经等在了马厩外。老远便冲着苏灵叫道:“苏姑娘,我去送你!”
苏灵满头雾水,走到武直跟前才问道:“武直怎么在?”
武直胸脯拍得震天响:“王爷嘱咐我送你一程,待你安全出了洪泽浦我再回来。”
苏灵满头的问号,她左右看了几圈,一拉武直的衣襟示意他弯腰,这才凑近他耳边偷偷道:“那太岁石那怎么办?”
武直听完一脸的茫然:“太岁石?”他才一出声,便被苏灵拍了一下,武直这才会意地压低了声音道,“太岁石不是倒了么?”
苏灵不信:“王爷大人没跟你提?那你带回来的那人呢?”
武直提到这人终于知道谨慎。他捂着嘴道:“我记得姑娘说的话呢,这人我藏在床底了,也没来得及和王爷说。”
苏灵好歹坐过马车,大概估算下骑着马出洪泽浦的范围不眠不休也要近两天,武直送自己,一来一回加上休息起码要五天,那引导舆论的事怎么办?起码把人先丢回太岁石处再说吧?
难道这件事周驲阳安排了别人去做?
苏灵心里盘算了一圈,能将人弄回太岁石那还神不知鬼不觉的也只有黑雉了。她转而探究地看着黑雉,小心地问:“黑雉兄弟,王爷大人找你说过太岁石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