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看似赴约黄昏,实则步入黑夜。
在不宜嫁娶的日子结婚,适合他们。
公孙的婚礼我没参加,再如何调整心态,我也不想看到前任与丈夫一同出席。
过了几天,公孙发消息问我当伴郎吗,我骂他,去死!
没会我发消息问他,怎么突然结婚,前头也没个风声啊。
我等了几天,他一直没回复,应该是忙。
公孙很兴奋,朋友圈发婚纱照候场图,自嘲新郎是个工具人,被呼来喝去,所有人都围着新娘转,晚上时分我刷了评论区,底下有共同好友说,【还不是新娘太漂亮,谁有功夫看你。】
公孙殷勤回复:【就等你们夸。】
我完全不知道结婚之前他们发生了什么,只当避而不谈彼此艳事,又心知肚明,直到我在KTV的局里遇见了关欣。
她说公孙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她问,请你了吗?
我又点点头,想问那你呢,又没好意思。
“我就知道会请你,他说过你是他最好的女性朋友。”她撩拨我过肩的发尾,眯起眼睛,“说句实话,你有没有点什么特别倾向?”
我鼻头微皱,闻见了酒味,“你喝酒了?”
她抬起左手指指手腕的钻表,“拜托,都几点了,这是第二场了。”
我僵硬又机械地点头,目光在桌上摆荡,拿起一瓶矿泉水。前几年放纵,抽烟喝酒不停,最近查出来肺上成串的结节,吓得我赶紧忘了自己四十岁go die的大话,这两天烟酒未沾。
“你觉得他怎么样?”
“谁?”我装傻。
“你说谁?”她冲我眨眨眼。
“人很好。”我说的是实话,作为朋友,他好到没话说,又仗义又有趣,不借钱爱买单还周到,几乎挑不出茬。
“还有呢。”她有一张很好看的微笑唇,唇瓣丰厚,正红唇釉在微光里闪着性感的光泽,此刻微微撅起,凑得这般近,搞得我莫名紧张。
“很帅。”
“那倒是。”她轻哼一声,收起辐射力,低头啜饮,“长得帅的男的不少,可有些帅如果没有钱和贵气支撑,就会显得低矮,这就是他帅的特别的地方。”
“可他家破产那阵我还是觉得他很帅。”天生的自信,即便落魄依旧不羁,不见窘迫,还特会闹脾气。
“是嘛,那阵我没见过他,我和他是在天津那阵见的了。”
我咽水的动作忽然顿住,呛得拼命咳嗽,画面十分不美观。周围瞬间围上来一堆人,为我拍背,擦桌。昏暗的光线里,我藏住了满脸通红,在朋友的臂弯里露出一双迷惑的眼睛。关欣笑得好不得意,“干嘛,很惊讶吗,他们的感情从来坚固,只是……不怎么真挚。”
我讨厌秘密。当晚我收到了公孙檐的电子请帖,俊气和靓丽溢出屏幕,看不出岁月,全是恩爱。
他们穿校服回到高中拍了一套照片,白衬衫长西裤,海魂衫百褶裙,贴上了#从校园到婚纱#的Tag,这般般配的脸庞,高挑的身段,和眼皮子溢出的爱意,谁人不羡。
可我却觉得苦涩。要是能喝点酒就好了,也许醉着才能欣赏这样的故事。
我给他发消息,【头像换成结婚照,你就不怕别的姑娘看到吗?】【比如关欣?】
第二天大早,他回了个问号。
之后我们没有再联系,结婚那天,我的朋友圈被刷满了结婚现场的照片,我朋友圈的帅哥美女似乎都去了,我在北京的宿舍静静地刷新,一遍又一遍。
再见公孙,我们已经坐在了这个故事的开头。
美院空教室里的画架被吹倒,我关上窗户,再回头,他已经跃坐窗台,姿势危险,见我惊讶,他张开双臂身体前倾,吓得我忙冲过去拽他,“你有病啊!”
“哈哈哈,逗你呢,我哪儿会想不开啊。”他笑得极其张扬,不似而立,“今儿到美院,这么多美女,我得多看会。”
我问:“有比白若兰漂亮的吗?”
我们正对宿舍区那片长长的小径,春日绿意摆荡在风里。
他留了个后脑勺给我,语气平静地像答卷,“没有!”
“那关欣呢?”
他脸色一沉,转脸看向我,“干嘛?”
他知我有话问,我也知他有话没告诉我。但我们都没直言。
生活到底把我们的横冲直撞磨得兜兜绕绕。
我有点气,没有原因,不太开心他瞒我,又明白这是人之常情。我和他只是朋友,他无需事无巨细,诸事告知。“没。”我把咖啡送到他手旁,“喝吧,我们学校的咖啡还不错。”
他敛了眸子里的凌厉,舒了口气,“你要问什么?”
我默了一秒,直白道:“白若兰知道是关欣吗?”
他瞥向我,嗤笑一记,“你看到她和沙牧之在一起,为什么不告诉我?”
沙牧之?
原谅我,许久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