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擅长按揉,因而一向是她伺候老太太烫脚的。这会儿张了张嘴,因极为了解老太太的性子,不敢分辨,低声应了一声,垂手退了出去。
老太太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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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云翊外出处理完公务回来,就听下人说,大公子和傅公子已在他院中久候多时了。
他快步走进去,两个正在下棋的人,听见声响,抬起头来。
江霁明笑着打趣道:“大忙人回来了,如何?可有空闲接待我们?”
“大哥,”江云翊顿了一下,目光滑向傅修贤,“小舅舅,你们怎么过来了?”
那两人对视一眼,眸中俱带着笑,江霁明道:“此前你不是让我帮你重绘舆图?我有一处地方,当时画得并不Jing细,同小舅舅闲谈,方知他去过那儿。你是Jing益求Jing的性子,何妨拿出来,再给小舅舅过过眼?”
江云翊对漠北舆图自是很重视,一听这话,连忙请他们二人挪步书房。
江霁明杵着拐,如今已能自己正常行走了。
三人一路说笑,到了书房,江云翊亲去取了舆图过来,放至案几边展开。
傅修贤神色认真起来,仔细地看过舆图,指着图中一处,道:“阜家湾,此处有一处峡谷,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漠北有军队驻扎在此地,等闲不让人靠近。”
江云翊眸光微沉,徐徐道:“漠北王室上一任王,拓跋鸿,消失数年。有传言,是被他弟弟,如今的漠北王拓跋毅幽静起来了。此处确实防范严密,连我们的探子都无法混进去。也许,正是因为藏了王室的秘密。”
“你我二人所想,不谋而合。”傅修贤笑着颔首。
撇去其余不论,傅修贤的眼界、才干皆不负他当年太子少傅之名。
几番见面,江云翊对于他这个人本身,还是很欣赏的。
三人在书房,待了近一个时辰,将舆图重新又修正了一番。
看着最终成果,江霁明微晒:“我敢说,此幅漠北舆图是大魏最完整最Jing确的一卷了。”
傅修贤放下笔,笑道:“不错。”
江云翊站在一边,还在看舆图,江霁明靠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笑着觑了一眼傅修贤:“小舅舅,我见你今日几乎没有怎么喝过茶水,可是肚子里的酒虫又闹起来了?”
傅修贤一双桃花眼微弯:“不瞒你说,有茶无酒,口舌寡淡。既然今日如此高兴,我请你们出去喝酒,如何?”
江云翊一边收舆图,一边道:“我请你们喝。”
他是少有的高兴,江霁明看出来了,正好瞥见方才为了放舆图,而挪放至一角的酒坛。
江霁明探手拎到面前,笑道:“此处正好有酒,闻着酒香四溢,非凡品,先喝你这一坛,如何?”
江云翊微怔,反应过来之时,他已松了手中舆图,走过去,一把夺过了酒坛。
两人都看着他。
江云翊薄唇微抿,目光在傅修贤身上停留过一瞬:“此酒另有他用,我请你们去外面喝好酒。”
他转身,抱着酒坛,放到了另外一边。
“三弟,你何时如此小气了?”江霁明摇头笑,“罢了,我们去天珍楼喝,喝好酒!定把他喝得分文不剩!”
江云翊浅笑:“如此看来,我今日定要带多谢银钱出门才行。”
三人笑起来,往外走去。
这一出门,直至月落星沉,江云翊才回府,神色虽然如常,但实则是有些醉了。
他掬了一捧冷水,洗了下脸,略微清醒了下。
慢慢踱步,坐到窗边的软席上,他仰头,望着月色微微有些出神。
“世子,喝碗醒酒汤吧。”他的长随合璧走到身边劝道。
江云翊未回头,沉默片刻,淡淡道:“合璧,你去书房,把我那坛酒拿来。”
合璧怔了怔:“世子爷,您还喝啊?”
江云翊不吭声,合璧便不敢再劝,“是,小的这便去。”
他搁下醒酒汤,很快从书房将那坛酒抱了过来。
酒坛冰凉,江云翊接过来,手掌在上头抚过,蓦然想起那日在书坊二楼,女孩儿呼吸间清浅的酒气,还有他骤然靠近时,她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水亮双眸。
他唇角微翘,伸手解开了酒封。
清酒在坛中晃荡,仿佛盛着泠泠月光,鼻息之间满溢着酒香,甚至还有桃花淡淡的香气。
江云翊仰头,捧着酒坛,咕噜咕噜喝下几口。
合璧忍不住劝道:“爷,您少喝点儿。”
江云翊微微屈膝,将酒坛放到腿上,用手背抹了下唇,声音里带了些笑意:“确实是好酒。”
怪道她不舍得……
一门心思要送给傅修贤……
思及此,他眉尖轻蹙,那种陌生的、叫他略微有些不悦的心情又浮上心头。
“合璧,把我的玉扳指拿过来。”
合璧应了一声,连忙跑去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