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雯茵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真心?这世上哪儿来什么无缘无故的真心!”
“你真以为周景同是真心对你好的?”周雯茵冷眼看着周黎,“我告诉你,他也只是在利用你,就像他抛弃我、利用周鸿安一样,利用或抛弃,全都是为了‘利’这个字罢了!”
沈蕴皱眉:“够了!”
周雯茵一眼看向他:“我难道说错了吗?要是你家还没破产,你会甘心那么大的家业留给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孙女来继承?”
沈蕴唇线抿直。
但这个问题,显然,他也无法回答。
周雯茵锐利的目光移向周黎:“听说,周景同七十大寿那天,当众许下了你一个愿望,你要的沈照?”
周黎没吭声。
周雯茵冷笑了一声:“他生日,许你一个愿望,听起来还真是感天动地爷孙情呢。”
“但你以为,他那愿望真是许给你的吗?”
“他是许给他自己的!”
“你以为,沈照为什么那么容易进周家做你的家庭老师?”周雯茵声音愈发尖细逼人,她死死盯着周黎,“那是因为,周景同早就知道沈照是他的亲外孙,身体里流着的是周家的血!”
“不仅如此,沈照十九岁常青藤硕士毕业,他周家世世代代就没出过这么优秀的孩子,周景同早认定沈照是他最完美的继承人了!”
“所以他明知道你喜欢沈照,还故意说许你一个愿望,不过是想顺水推舟,借由着你和沈照在一起,顺势让沈照来继承他的周家罢了!”
周雯茵眼睁睁看着周黎的脸白了白,过激的心情仿佛得到了安抚,她的情绪又渐渐平缓下去。
“现在不都流行什么真假千金吗?”她缓缓道,“所以,作为一个假公主,你有什么资格去恨真太子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一切?”
“其实,”周雯茵若有所思道,“作为一家子杜鹃,你们最终远走他乡,倒也算是个识大体的选择。”
“前提是,你们心里别恨。”
“但这是不可能的。”周雯茵盯着周黎的脸,声音从齿缝里出来,仿佛感同身受,“被人剥夺去一切的痛,痛入骨髓,让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做梦都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怎么可能不恨?”
沈蕴听到这里,忍不住冷笑一声:“你以为这世上的人都和你一样?”
周雯茵一顿,缓缓看向沈蕴。
她盯着沈蕴看了几秒,忽地诡异地笑了一声:“是啊,他们哪儿能和我一样?”
“我至少还能恨,”周雯茵看向周黎,“而你们,却连恨的资格都没有。”
“作为一只杜鹃,你不能因为这事恨沈照。因为严格来说,原本就是你和周鸿安抢走了属于我们母子的一切,这一切原本就不该属于你们,不过是让你虚享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罢了。”
“可是人心不足啊,都已经得到过了,再被夺走,那可就太难受了。哪儿还管得了什么道义不道义,应该不应该呢?”
“小妖Jing,你说呢?是不是?”
周黎轻抿着唇,没说话。
周雯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问:“我说,该不会就是周鸿安把你派到沈照身边,替他夺回一切的吧?”
沈蕴听不下去了,断然喝斥:“周雯茵,你到底够了没有!”
“我说错了吗?”周雯茵看向沈蕴。
她打量着周黎:“听说你为了接近沈照,还去风和做了实习生。”
周黎:“……”
“现在网络流行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打工人是吧?”
周雯茵嗤笑了一声,讽刺道:“那你这打工人做得还挺细致,都服侍到老板床上去了。”
周黎皱了下眉,正要说什么,一道散漫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抢先了她一步。
“啊,我做事一向细致。”
周黎一怔,转头。
沈照从外面走进,视线对上她,他唇角勾了勾,意兴阑珊道:“就服侍得周到不周到这个,我说了还真不算。”
他若有所思地问周黎:“你说呢?”
周黎:“……”
他越过沈蕴,径直走到周黎身边,低头瞧着她,含笑问:“我服侍得可还行?”
周黎:“……”
周雯茵见两人眉来眼去,心里本就不爽,又从沈照的话里敏锐地察觉到什么,顿时提了嗓音,厉声问:“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沈照也没坐下,就站在周黎身边,目光扫过沈蕴和周雯茵:“刚好,人都到齐了,那我就长话短说,跟你们说个事儿。”
周雯茵心里有种可怕的直觉,尖锐地问:“你想说什么?”
沈照转头看向周黎,牵着她的手站起来。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敛去玩世不恭,更深暗了几分。
他低声问:“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为了向你表白,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周黎像是被他蛊惑了似的,抬眸静静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