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杏儿走过来恰巧听见,两手捏得紧紧,表哥说的没错,她是应该死了这条心。
只怕她连做他妾室的资格都没有,李总领那样气度不凡的人,怎会看上她一个农家女。
赵老太太只觉他夸张,不以为意道,“我看你这一辈也赶不上你们总领了,有能耐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妻妾多只能证明人家有本事,再说树杏儿模样又不差,捯饬好了谁见了不欢喜,就是皇上来了,也要看上一眼。”
祖母这话说得倒不假,他如何能赶上天子。
说完见赵思行笑出声,以为他是觉着自己和树杏儿是在痴人说梦,说话便有些没轻重道,“若树杏儿都不能入了李总领的眼去,就剩你家那个了?”
“祖母。”赵思行不悦的皱起眉。
赵老太太也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妥,老脸一红,“我就那么一说,我看你别是见惯了仙女儿,现在连西施都不放在眼里了。”
余光突然瞥见站在一旁的树杏儿,笑着拉过她道,“都听见了,我和你表哥闲说话,你别往心里去,你放心,祖母定会为找个合适的夫君。”
树杏儿勉强的笑了笑,她一点也不想要什么合适本分的夫君。
“祖母别打趣我了,树杏儿不打算嫁人,若是宋小姐不嫌弃,我倒想留在她身边,做宋小姐的丫鬟也不算委屈了我。”
她出身低,京中人哪个不是眼高的,怎会看上没有身家仪仗的她,就算她命好,也不过是嫁给个岁数偏大的,或是有个营生的商贩…
只是,她已经见过了她认为最好的男子,又怎会再看得上旁人。
赵老太太听出她话里的自嘲,心里又琢磨起撮合她和李总领的事,树杏儿既有心,自己不妨帮她一把,成与不成就全看她的造化了。
“树杏儿,走,跟祖母回屋,咱们不理你表哥。”
赵思行摇了摇头,没想到树杏儿竟对只见了一面的皇上动了心。
晚上送走了帮工们,赵思行喂过马后,回了东厢房,屋里并没有点灯,借着月光赵思行看见在榻上蜷缩成一团的宋妆如,忙上前唤她,“妆儿?”
宋妆如一听他的声音,突然有了Jing神,光着脚下地跑下地道,
“夫君,你回来了。”
怀里一沉,身前尽是她的幽香,赵思行被她紧紧抱着,心像是一下就被填满了,轻轻将她横抱在怀里,
“地上凉。”
“我本该下午回来,就来看你的,今儿是第一天动工,我不在总是不好的。”
宋妆如在他怀里点点头,有些委屈道,“那西厢房还要多久才能盖好呀?”
赵思行把她放在榻上,“妆儿是嫌这东厢房破旧,想早些搬过去?”
说着走到屋子中间去点灯,“最快也得半月余。”
还要半月?他们还要再等半个月才能圆房…
宋妆如缓缓放下挡在眼前的手,适应了光亮后,一双潋滟的凤眸的认真的看着他,
“夫君,今晚…留下好不好…”shi亮亮的眸子带着一丝乞求。
赵思行大手有些笨拙的将她搂在怀里,“妆儿,你这是怎么了?”
她有些害怕。
宋妆如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小手抓着他的衣襟,声音轻轻道,“还要半月呢。”
那人走了这么久,自己心中不安的念头,却一直没能消散,她就是不想再等下去了。
赵思行手上一顿,心里却甜丝丝。长目带着笑意,看她道,“半月转眼就过去,妆儿这样着急,我还能飞走了不成?”
“飞不走…”
宋妆如看着他漆黑的眸子,突然安心了不少。
到底要不要把事情都告诉夫君他呢,宋妆如在他脸上看了看去,若说了,夫君又会是什么反应…
赵思行感觉她今晚有些不对劲儿,开口道,“妆儿,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呀?”
宋妆如装作若无其事摇摇头,“没有呀,我只是在想…”
笑着的试探道,“夫君,李总领为人如何?今日我没多留他在府上,不知李总领他会不会怪我失礼,因而迁怒于你?”
赵思行摇了摇头,“李总领不会怪你,更不会迁怒我,他为人如何,我不敢妄言,待我倒是好的。”
听他这样说,宋妆如心一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说的话,一下全咽了回去。
那人是夫君的上司,夫君又这样信任他,若自己与他说了晌午之事,只怕会徒增烦恼,说不定还会为着自己丢了官职。
况且那人眼下还没把她怎样…
“那就好,是我多虑了。”宋妆如还是暗示了他几句,
“夫君在外保有防人之心还是好的,李总领眼下虽对你不错,他日万一因旁的事对你…”
赵思行不禁笑出声来,妆儿若知道,她们口中的总领是当今圣上,就不会有这样多的顾虑了,再说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有什么值得皇上去陷害的。
轻声安抚她道,“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