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明没料到的是,席念接下那一掌重伤自己,削弱内力,凭借多年练蛊锻炼出来的意志力抵挡。
众人哗然。看着陆明的眼睛,黑瞳。席念,红瞳。
“若我练蛊,只有用蛊虫才可能会引发异样,诸位何时见到蛊虫了?你筹谋数年心思深沉,在此之前你一定服用了什么,临死之迹还想使离间计。”席念声音平淡没有起伏,每说完一句顿了顿,面上却透着股淡然自若,一旁的人只当是席念问心无愧才这般平静,刚伏起的一点疑虑又压下。只有她知道,她是没有力气开口,面上都是装的,一个表情动作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说罢看了眼竹影。她说谎了,不是只有蛊虫才会引发,练蛊一途,不确定因素众多,众人也只是一知半解,只是随便扯个理由哄骗住这里的人。可不管如何,却是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了了。
竹影手一动,一枚细小极薄的刃片划开陆明脖颈鲜血喷涌。
众人猜到灵泉下的手却没看到是谁,你能说什么呢,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仅凭陆明的三言两语捕风捉影如何追究的重归四派之一的灵泉,不对,是仅有两个大门派。
席念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各派压下心底的飘渺的疑虑,弟子门开始打扫清理这里。领导者则去了苍隐里面。林清兮身为岭山大弟子,一切结束了也被岭山的长老叫走了。走之前深深看着席念,却没有得到对视的眼神,眼中弥漫着水雾,有什么在一点点破碎。冰冷的凉意流经四肢百骸,整个人宛若空壳,机械的跟在长老身后。
她知道清兮在看她,知道她应该和她说些什么的,为何推开了她,为何不看她。可是她不敢,怕在她眼下无从遁形,怕她眼里的不解,怕她的失望。她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第一时间只想逃避。感觉到她离开,深深呼出一口气。哪怕只是背影,她也只敢用余光偷看,只怕一个不察,被她似有所感回头。
骄傲如斯,却是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
在林清兮转身的刹那身体的痛比之心上的痛微不足道,好像都停止跳动,心痛的连呼吸都是奢侈。席念喉间压制不住涌上血腥,一道血迹流出唇角。衣摆随风而动,单薄的身形落寞的站在原地,空洞的目视前方虚空。
对华熠吩咐道,“处理好。”尽量简洁表明。
身后的弟子随司命的吩咐离开了。
竹影口哨一吹,两匹红棕色跑过来。竹影牵到席念面前。席念拿剑的手微微一动,竹影接过剑。席念握住缰绳,脚踏在马镫上,用尽所有力气一蹬,感觉到有一股内力轻轻托起她,看了眼竹影,露出一丝谢意。
竹影这才上了另一匹马。骑在前面,身后的马跟着前面的马跑,不需要席念驾马,只要不掉下就可以。
一间殿内,长老对林清兮说,“此战门派消减,旁的不说,唐七门的一应物资定会引起争抢,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你带些人代表岭山去一趟,尽量少些伤亡吧。”见面前的人未有回应,面露纠结,问道。“怎么了?”
“魏师兄行事果断,做事严谨,在弟子里也颇有威严。他比弟子更为合适。”
“如此,你唤他进来。”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妄自菲薄,但也看出不愿,不愿去便不勉强了。
“是。”
☆、分离
马跑的稍远后竹影停下来,快步走到席念旁边。席念神色痛苦,双手拉扯缰绳,灰色的缰绳竟被血浸染,手侧血珠一滴滴留下。席念忽然睁开眼,浓烈的杀意看向竹影,拉住仅剩的意识挣扎,“打晕我。”刚说完一记掌冲向竹影。
受了重伤的一掌并不难躲开,竹影心下一横,一记手刀劈晕了席念。
酒楼房间
床上的人即使昏睡着,依然极不安稳。青筋突出,身体蜷缩着。
竹影不知该如何帮她,突然蛊毒发作,又受了内伤,她不敢妄自帮她。只能守着等她醒来听指示。
不过一会席念就醒了,也可能是疼醒的。
一见人醒了竹影立马问道,“需要属下做什么?”
“不用,我休息会儿就好。” 若是竹影帮她治疗内伤,万一过程中内力失去控制主导了她是她不能容忍的。内力只能她来压制,旁人不得法门于事无补搞不好走火入魔。
“属下就在外面。”竹影关上门退了出去。她帮不了她。一股挫败无能为力之感升起。
那有什么休息回就好的,不过是独自忍耐,自行运功。练蛊说到底也是一种毒,哪怕体内没有蛊虫,但炼化的内力即是另一种形式的毒,在此毒的作用下,陆明那点毒也没什么威胁。内力失控即是没有控制好毒,便是毒发,与从前每月十五,寒食痛苦无异,但比起练蛊之时的痛苦已经好很多了。本就是毒发,还受了内伤,且得运功控制毒,痛苦不言而喻。比之之前恢复眼眸红色有过之而无不及。上次起码没受伤。
可这些身体上的痛都比不上怕清兮知道一切的害怕无助,像是忽然被丢弃找不到回家的路的人,或许她已经起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