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忙转过身看向门口。手臂无意间扫到架子上的花瓶。
落地那一刻玻璃破碎的声音响彻室内,碎片飞溅,崩得到处都是。
四周蓦地安静下来。
三道目光在空中无声交汇。
“你是……”詹清岩一脸懵的瞧着凭空多出来的女人。
虞歌看着盛景闲的脸,心里早已出现波动。但转念想起自己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个陌生人,只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她低头翻包,语气自然:“房东让我来的。”
詹清岩一听,只当是房东找的新住户。
他们还没决定怎么处置这房子,下家就已经找好了,这房东不讲武德啊!
盛景闲清冷的眸子扫过地上那一堆碎片,不着痕迹的顺着爬满蔷薇花的裙摆一点点向上挪,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包里找什么。眼眸微垂,卷长的睫毛像两把扇面。
过近的距离,让他看清了她左边眼尾下那一颗小小的泪痣。
即使没抬头,虞歌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头顶火热的视线。嚣张的彰显着存在感,令人无法忽视。
终于,她在夹层里找到东西。嘴唇不自觉地抿了抿,朝他走过去。
“你的脸疼吗?”
他的眼尾下方被飞溅的碎片波及到,划出一道两厘米长的伤口。
血顺着伤口冒出来,滑过冷白色皮肤,画面有些触目惊心。
“OMG……”詹清岩看过去,一脸吓到的样子。
伤口已经有些红肿,在他白皙的脸上十分扎眼。
盛景闲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脸上细微的刺疼。
他抬手用拇指蹭了蹭伤口,在看到指尖上的血迹后,眉梢轻轻一挑。
“你说呢?”
她当然不觉得疼。划到的又不是她。但是理亏在先,虞歌态度良好的把创可贴递了过去:
“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我身上只有这个。”
盛景闲看着她手上那个海绵宝宝图案的创口贴,嫌弃爬上双眼。
黄不拉几的。
好丑。
虞歌读懂他眼里的意思,解释到:“这个是我外甥的,不过你要是嫌弃的话,也可以用水清洗伤口。”
“看不到。”
“什么?”
盛景闲望着她,目光幽深,“伤口,我看不到。”
——洗手间和房间里都有镜子。
话就要脱口而出,但不想引起多虑,到嘴边又被虞歌咽了回去。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自带的照相机后举到他面前,“这样可以吗?”
盛景闲看她一眼。
他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眼角下勾眼尾上挑,配上浓密的睫毛,随便一个眼神好像都带着钩子。
虞歌有点不自在,正想转身去找镜子,手腕突然被抓住。
她往前踉跄一步,脚顶到了他的皮鞋尖。
看着他,眼神充满讶异。
刺耳的铃声响起,但没人在意。
盛景闲弯下腰,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高一点,我看不见。”
这个高度刚好可以跟虞歌平视。盛景闲平静地望着她,眼眸清澈幽深,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
“还好是遇到我。”
虞歌看着他唇边的笑,眼皮一跳。
“要是遇到别人,可能就放过你了。”
他唇边勾出轻佻的弧度,语气一如既往的欠揍。
此情此景,完美复刻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她不小心将咖啡洒到他衣服上,他也是这样略带痞气的说:“换成别人就让你赔钱了。我不一样,只让你赔衣服。”
最后他要了她的号码,却完全不提钱的事。
盛景闲左手牢牢握住虞歌的手腕,创口贴递到她跟前,“借一只手。”
虞歌明白过来,伸手撕开包装纸。盛景闲勾勾嘴角,对准手机将创口贴贴在自己的眼尾。
阳光让他们的影子变得暧昧不清。过近的距离,盛景闲可以清晰的闻到虞歌身上淡淡的花香。
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悸再度来袭,盛景闲眼色沉了沉,缓缓松开她手腕。
“花瓶的钱你赔。”
虞歌点头,“这是自然。”
当初为了省钱,家里的摆件都是她淘来的。好看但不值几个钱。
不过这些盛景闲应该都不记得了。
虞歌顺口还想说医药费她也会赔。话被接电话回来的詹清岩打断了。
“呦海绵宝宝,跟你还挺搭。”他语气莫名兴奋。
盛景闲凉凉瞥他一眼,径自走到书架前。
书不多,只占了两排,但是成分却很鲜明。一类是摄影相关,另一类都是金融相关。
“怎么样,想起来什么了吗?”詹清岩跟了过来。
“没有。”盛景闲抽出一本摄影入门翻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