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似乎真把东西扔了垃圾桶里了。
江远路气过也懒得再说什么, 接过曲思远递来的水和药吃了下去。
卫生间门却又被猛地一把推开,霍见深拎着他那件破T恤一脸的震惊:“你、你那些宝、宝贝‘文物’……破、破了一件?”
他这一着急,舌头磕碰得比曲毅还厉害。
曲思远一口水差点呛住, 艰难地咽下药丸, 眼泪花都出来了:“咳咳咳咳咳……不好意思, 是我不小心扯破的……咳咳咳咳咳……”
她这话一出口,江远路没什么反应,霍见深眼睛里的八卦之火简直都要喷薄出来。
你们这孤男寡女的, 干什么把衣服都弄破了?
江远路捂着额头叹了口气, 起身走向厨房。
霍见深拎着那件衣服,亦步亦趋跟了过去,还把玻璃门给关上了:“你叹什么气啊, 我刚还真差点被你骗了,到底什么进展了?跟我有什么好害羞的,咱们……”
江远路拉冰箱门的手顿住了,近乎凌厉地回头看他。
霍见深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别生气别生气,我闭嘴我闭嘴。”
说着,他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江远路踢了脚柜门:“淘米。”
“好好!”霍见深笨手笨脚地蹲下,拉开柜门,拧开了米罐盖子,有些茫然地舀了一杯米出来,“倒哪儿?”
江远路干脆靠在了玻璃门上,冲电饭煲抬了抬下巴。
霍见深便从善如流地倒了进去。
“再倒。”
霍见深又舀了一杯。
“把内胆拿出来,放水,洗三遍。”
霍见深哪儿干过家务,两量杯米硬生生洗得只剩下一半,整个料理台都是水。
江远路又指挥着他把内胆外壁擦干,放回电饭煲里,这才自己接手。
霍见深看着他动作麻利地洗了排骨,焯水后捞进电饭煲里,又切了蘑菇和青菜、姜丝进去,盖上盖子选了煮粥模式,忍不住感慨:“好久没尝过你手艺了,真的可以嫁——”撞到江远路目光,硬生生把那个四声咽了回去,尾音提气成了升调,“娶了!”
江远路没再理他,洗干净手出去时,曲思远又不在了。
卫生间门倒是紧闭着。
他摸了摸肚子,也朝着主卧走去。
霍见深看得直摇头,在心里默念了声“苦命鸳鸯”,坐到沙发上开了电视。
宫斗剧噼噼啪啪的耳光里,鸳鸯们前后脚都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还跟避嫌似的一左一右坐他两边。
这架势一般单身狗哪儿吃得消,霍见深立刻就借口倒水换了位子。
江远路亲自下单的药大约真有点奇效,等粥开的这段时间里,两人没再去厕所。
排骨粥香气阵阵飘来,三人都有些馋。
曲思远主动去盛粥,才站起身,就被江远路阻止了:“老霍去吧。”
霍见深瞪大眼睛:你这见色忘义,也有点太明显了吧?!
“他腰腿好,肠胃也好,能者多劳。”江远路闲闲道。
他一提“腰”,霍见深便心虚了,老老实实进去,很快端了三大碗排骨粥出来。
江远路性格糟糕,做饭的手艺却意外好,排骨嫩滑,米粥浓稠,连姜丝都没什么辛辣味。
霍见深吃得飞快,一人吃了大半锅,连底都刮了个干干净净。
末了,还被江远路赶去洗碗。
江远路和曲思远都没敢多吃,吃完了也都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发愣。
“要不……”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都闭上了嘴巴。
他等了等,见她没继续开口的意思,鼓足勇气道:“你要不今天就别回去了,肠胃病容易反复。”
曲思远本来是想告辞的,被他这么一说,脸唰的就红了。
再想想自己回峒乡得五六个小时,回家也得一个多小时——路上真的再闹一次肚子,还真是蛮难熬的。
她正想点头,电话却响了,竟然是曲毅。
电话一接通,曲毅就迫不及待地在电话那头道:“小、小曲!今、今天有人联系我,说愿、愿意投资咱们白鹭山的桔林!”
曲思远“啊”了一声,问:“是谁?”
“就、就是你那个学、学长!”
她愣住:“李浩然?”
“对、对!”曲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你、你不知道吗?他、他还发了份合同给我,说、说你肯定也会参股!”
“我……”
曲思远不由自主想起晚风里的那个萧瑟的背影,以及那几条突兀的短信。
李浩然确实是和自己表达过投资意向的,可为什么不直接来找自己,而要迂回着联系曲毅呢?
曲毅还在那头兴奋地说着,想来李浩然描述的前景一定非常美好。
她握着手机,心里五味陈杂。
她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