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席谨忱现在面色如常,可去早就心急如焚了。
洪助理摇了摇头,刚想拉开车门,可是目光无意一扫,忽然发现自己车轮下方的土地有些奇怪。
助理对后面的席谨忱比了个手势,蹲下身去,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自己脚下有些松软的地面。
他的轮胎旁有一道车轮碾压过的痕迹,可这并不是洪助理的车留下来的车印。
席家上上下下那么多车,洪助理几乎都碰过,可以说他对汽车这种东西十分熟悉,算得上是半个专家。
他可以判断的出来这车轮印记并不是普通的轿车能够造成的,而且车轮的印记很深,至少一定不是日用的小汽车,而是一辆越野车。
越野车的特点就是车厢内的空间很大,若是挤一挤,六七个人也塞得进去,就更别提那庞大的后备箱。
他愣住了,席谨忱见他半天没动,也推开车门下了车。
“怎么了?”
洪助理指着脚下的轮胎印记,“明先生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席谨忱皱着眉蹲下身去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那个痕迹,“上车,顺着车轮的印子找。”
这边是树林,土质相对松软,所以车轮的印记很明显。
二人顺着这些斑驳的痕迹一路向前摸索过去,一直到树林的另一端尽头,到了一条凹凸不踢平的沙石路上那痕迹才消失。
洪助理走上前,借着手电筒灯光在沙石路上扫了一眼。
通过痕迹,洪助理可以判断的出来大致的方向。
一开始这条路上还有着斑驳泥泞的轮胎印记,但是慢慢的,印记逐渐变浅,直至消失不见。
洪助理猛转头,望向更黑更深的道路尽头。
“他们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忽然一阵晚风吹过,席谨忱的发丝被拂扫起来。他微微皱眉,看着那个幽深不见底的小路,忽然对洪助理招了招手。
“走,我们先回家。”
“不找了?”洪助理惊讶,“明先生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不会。”席谨忱笃定的说道,“这条路这么颠簸,而且看样子路很长,一时半刻是出不去的。如果明决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人带上了车,可在这路上开了这么久,就算是颠也该颠醒了。”
“还有。“席谨忱顿了顿,他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洪助理,“你觉得会有什么人这么想掳走明决?”
“明月夜?”洪助理试探着问道。
“除了她还有谁?”席谨忱微微仰起头,“现在这个时间点,最忌讳明决的存在的也就只有明月夜了。不过,她即便是想对明决做什么,也不会这么急着动手的,至少明决绝对不会在这里发生生命危险,否则不会只有车轮印记。”
洪助理微点了下头,“可是也难保明先生被带走之后不会发生什么事啊。”
“我相信他。”席谨忱低声说道,“他和明月夜曾经好歹也是母子关系,他会和明月夜周旋的。”
席谨忱拉开车门,“我们先回去,静观其变吧。”
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明决忽然睁开了眼睛,他长长地喘了口粗气,脖颈间一阵肿胀的疼痛。
屋子里极黑,明决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看清了这屋中的陈设。
看来他没死。
明决爬起身来,走向门边。
磨砂玻璃外透着微弱的光,隐约的,明决能听到两个人正在争吵。
“夫人,到底该怎么办?您快下个决断啊,他马上就要醒了!”这是大虎的声音。
明决不难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慌张的意味来,看来他是怕了。
明决不屑一笑,大虎曾经也跟在他身边有一年多的时间。
他是什么性格的人,明决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他看上去长得身强体壮,可实则是个胆小怕事的,从前和兄弟们在一起时,大家总会抱团儿去打一些做保镖的零工,可是每每遇到一些相对危险的工作,大虎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退却。
不过他有一个弱点,就是看重金钱比看重自己的性命还要更重要一些。
所以明决也不难想明白大虎究竟是为何突然投奔了明月夜。
若没有十足十的好处,大虎怎么会为他豁出性命,做这样的事。
此时他对自己的刺杀,想必是明月夜承诺给了他一大笔报酬。
只可惜这个人还是过于的胆小,或许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他能被利益收买,总会觉得自己可以。
可等到真出了事,他当场就会怂了。
明决闭眼思索了一会儿,看来他也不是走到了绝境上。
至少有大虎在,他还有一个可利用的人。
门外的明月夜似乎也很烦躁,她不悦地打断了大虎的话。
“你不要说了,容我好好想想。”
大虎急的不成样子,“夫人,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再想想?万一他醒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