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扯掉江寒煦嘴里的布条,后者却没急着说话,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嘴角才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宋公子倒不如说说看,你们都查到哪一步了?”
堆在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宋泽然面色冰冷,声音裹上浓浓的威胁:“你滥用瘾品,组织邪教,洗脑百姓,残害生命,为祸耀州。又派人刺杀我和阿意,失败之后将手下尽数灭口,之后又勾结亲王,嫁祸夏家。桩桩件件,尽你所为,我可有说错?”
“呵,看来你们都知道了。”江寒煦翻眼看他,讽笑道:“不过你有一点,确实说错了。我和端亲王,并非是最近才相识。”
他抬起头,像是讲故事一般幽幽道:“早在二十年前,覆灭前朝之战中,岐河江家就一直是端亲王的最大支持者。端亲王想争新帝位,而江家,是想要夺取耀州的控制权。”
宋泽然一时被这信息量砸的有些懵,不等他发问,江寒煦继续道:“夏家和江家,本就是几乎同时发迹,皆为西南望族,凭什么在前朝他们就能被立为藩王?凭什么新朝建立后还能保住藩位?呵,不过是命好,跟对主子罢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江寒煦语气变得有些Yin恻恻的:“夏家人马上就会消失了。哈,哈哈哈哈哈……”
宋泽然被他“哈”得头皮发麻,强行按捺住怒火,追问道:“这件事和端亲王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去见他?”
“我好像没义务告诉你吧?虽然我被你抓了,但我打死不说你又奈我何?”
“你——!”
“这就急了吗?哈哈哈哈哈,告诉你也无妨,看你明知内情又无可奈何才让人最开心不是吗?”
江寒煦笑得让人发寒:“如若江家得势,根据耀州,打通边界,那端亲王不就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吗?到时候,不管是物资军饷,或是政治支持,端亲王要多少就有多少。”
宋泽然越听越不对劲,眉尖都拧在了一起:“我没听错?打通边界?物资军饷?政治支持?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既然听懂了就不要明知故问。”江寒煦敛了笑,淡淡道:“二十年前,端亲王也是帝位竞争者,现在的所谓贤王,也不过是给自己挣个好名声好铺路。”
“夏家一倒,江家夺势,联合南梁,加之我这些年走遍各地积攒下来的人脉,优势已经倾斜向端亲王这边。”
宋泽然被他这一番言论震惊得说不出话,两人对视半天,他才想起反驳:“你们不觉得太异想天开了吗?篡位谋反岂是这么容易的?当今圣上深得民心,端亲王真要谋反就不怕失了民心吗?”
“所以说,你真是被宋丞相保护的太好了。”江寒煦眼底闪过危险的Jing光:“政变都伴随着流血和死亡,成就大业牺牲在所难免。而且,谁说当今皇帝就不会失民心呢?”
“你什么意思?”
“宋公子,我已经告诉你够多了,剩下的我也不想再多说。你要是想去揭发我,我也劝你省一省。毕竟你啊,没证据。”
江寒煦又带上了假笑:“宋公子要是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我呢,也不急着回去,在这相府白吃白喝好像也不亏?”
宋泽然深呼吸好几口,努力平静道:“我最后再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邀请阿意赴宴?”
“赴宴?”江寒煦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反应了一会才应声道:“这个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既然我设计让夏家背了邪教这口锅,如果渝西王世子吸食幻婴草成瘾,那这罪名是不是坐的更实了呢?”
“难道说你当时是想……”
“没错,我当时就是为了找机会给夏意下药。可惜你也跟着来了,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要难对付。不过我也不算没收获,至少知道你和夏意关系匪浅。倘若,自己的父亲把心爱之人一家都给害了……”
江寒煦嘴角的笑容近乎变态:“你说说,是夏意更痛苦还是你更痛苦?”
“你他娘的找死!”
宋泽然怒火冲天,上去就给了他一拳,却把江寒煦变态的笑打的愈发狰狞:“我想你还好奇我为什么要刺杀你俩吧?也都告诉你好了,一是夏意那小子太聪明了,只是一点线索就怀疑到江家;二是,我还是打算捉活的回来,再给他喂幻婴草。”
“可还是你,又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江寒煦看他又要挥拳过来,向后一仰躲了过去:“我说宋公子,我都没有找你的麻烦,还告诉你那么多秘密,你就这么对我?”
宋泽然没有听他胡言乱语,揪过他的衣领结结实实补了好几拳。
“都给我看着他,要是人跑了你们都不用干了!”
宋泽然跨出门槛时对门口守着的家仆护院下了这样一道命令,就急匆匆往别院去。
他迫不及待想和父亲说清这些Yin谋,但前厅后院都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急得他总觉得下一刻隔壁王府就要被抄家了。
眼瞅着天色已暗,宋泽然长眸一眯,干脆直接去找夏意商量,看看有什么对策。
一如昨夜,